東方露出魚肚白,西方浪濤依舊,山巒邊綻放出的光芒融化了一些路邊的積雪,閃耀的眩目白光弄醒了不小心睡著了的櫻木花道。
「嗯……?」有著粗指節的修長手指揉了揉眼,「天亮了喔……」
一秒、兩秒、三秒……
「啊~~~~~天亮了!?搞屁啊~我居然睡著了!那隻死狐狸呢?」櫻木倏地彈跳起來叫囂著。
接下來幾天早晨櫻木都是以這種相同的方式度過,獵狐不但沒成功,反倒成了村裡準時報曉的公雞(^^b)。
雪狐始終沒出現。
「那隻狐狸一定是怕了本天才所以才不敢出來偷東西,哈哈~」櫻木因自己無謂的推測沾沾自喜。既然守株待"狐"不成,櫻木決定自己上山找去。
「媽的,山裡竟然比海邊還冷!待會逮到那隻狐狸一定要剝他的皮取暖。」
「好餓……早知道應該先吃點東西才對。」
「想睡覺……」
將近一天路程,櫻木一直不停地雜唸著,腳步越趨緩慢,眼皮則是沉重得快闔上了。就在饑寒交迫快要撐不下去時,意外的發現了一個異常隱密的洞穴。
海蝕洞,大約有三公尺那麼高,千百年前受海浪不斷的侵蝕及地殼抬升作用而上升至現在這個高度,洞內非常寬闊。
櫻木大喇喇的走進去四處觀望,洞裡擺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最深處恰巧舖了一地乾草。
「想不到這裡還蠻暖和的,」櫻木把自己丟上那堆柔軟的乾草上,順便打了個過份誇張的呵欠。
「有點累,先睡一下吧。」
櫻木做了一個很特別的夢。
夢裡的世界是多彩的。紅色、藍色、黃色、綠色,各式繽彩射線般穿插交錯。
櫻木直覺性的尋著某個特定方向走去,隱然瞥見一抹人影。
黑色的,不帶其他色彩的,最純粹的。
瞬間周圍的色彩旋渦般的全化在一塊,化成黑色那股晦暗色調。
那人影依然清晰,他柔亮的黑髮他漂亮的臉龐他修長的身軀甚至是他衣上的每一道皺褶,還有一對水亮的眼瞳。
一對水亮的眼瞳,澄淨的,美麗的,彷彿什麼都可以看透的眼瞳,像一塊力量強大的吸石,要將自己吸進,墜入那深邃的潭,不可自拔。
櫻木緩緩睜開覆蓋住惺忪睡眼的眼皮。
紅色團火燃燒著,偶爾發出霹啪的聲響。藏在火燄後的是一個不知名的黑髮青年。
「呃?」櫻木還有點意識不清的從乾草堆上坐起身。「你誰啊?」
「……」黑髮青年沒有答腔,在火堆中添加樹枝助燃。
「喂!問你話幹嘛不回……」當櫻木把視線移到對方身上那件黑色披風時,再度發揮出他的高分貝嗓音:「啊~~~~~~~~」
做什麼?吵死了!黑髮青年掩住耳朵避免耳膜破裂。
「你你你你你……」櫻木驚訝的一時舌頭打結。「你就是那隻臭狐狸!!」晴子暗戀的對象!!!
狐狸?本尊倒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號。
「大白痴,我又不是沒名字,」他丟了一把剛採回來的栗子到火燄裡。「流川楓。」
雪狐的出現是這樣的,當自己醒來看見一個陌生男子坐在火堆邊,然後發現他身上穿著的黑色披風,於是雪狐就這樣出現了,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窮極無趣的出場方式。
「死狐狸,你剛罵我什麼!」青筋微露。
「大白痴。」不以為意。
「你再說一次!」血管快爆了……
「大•白•痴。」怎樣?
櫻木氣急敗壞的上前揪住流川的衣前襟,「你給我聽好了,我的大名是櫻木花道,記住了沒?」
「忘記了。」
「!!!?~~~~~~~」怒火中燒的櫻木掄起拳頭,正想給流川一記好看時,兩人四目相接,櫻木剎時有點被流川迷人的眼眸震懾住了,有種很陌生的感覺在胸口流竄,身體的某一部份似乎在鼓動著。
「哼,」櫻木鬆開手,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本天才不會跟一隻狐狸計較。」
莫名其妙……難得自己好不容易睡醒了出去透透氣,回來卻發現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紅毛猴霸佔了床,想再睡都不行。那隻紅毛猴醒了還不知好歹的對自己大小聲,現在又一副好人樣說原諒自己,這是什麼情形?
「喂,有沒東西吃?肚子好餓。」櫻木好像忘了此行的目的。
這傢伙沒腦嗎?臉皮真厚……
流川心想,拿根樹枝從火中撥出烤熟的栗子,傳出陣陣香氣。
「喔,好香~~~~」
「沒你的份。」
「什麼?你這小氣的狐狸,分一點會死啊?」
「免談。」
「你!拿來!」
「走開!」
「啊~~~~你給我吐出來!死狐狸!」
「白痴!」
……兩人為了區區幾顆栗子爭打了起來。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較暖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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