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AFFAIR》

Katy

 

 

如果不能一直待在你身邊,
那究竟還有什麼是我能夠抓得住的…
……最重要的東西?


夜。無人的校園。燈光只剩一個小小的亮點還存在兩格窗內。

兩個人。

櫻木抬臂脫去身上的T-shirt,看了一眼站在更衣室門口的流川楓。

凝視的動作從十分鐘之前就開始了,在這之間沒有人說過話。櫻木回頭開始在鐵櫃裡翻找自己的制服襯衫。流川的目光始終膠著在櫻木赤裸的上身,瞇起眼,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獸,暴風雨前的寧靜。

門唰地一聲被關上,緊閉的空間,沉悶的呼吸。流川靠近櫻木,看見他光裸的背部,那兩片對稱突起的,形狀美麗的肩胛骨。

「喂!你幹嘛?!」
冷不妨被流川用手指刮了一把背脊,櫻木驚慄得幾乎要跳起。猛地轉過身要大聲質問流川,卻在下一秒被流川正面欺壓了上來,肩背撞上身後的鐵櫃發出砰磅重響,疼痛也隨之襲來。

「很痛啊───做什麼?!」
「大白痴……」
……

被驚擾的空氣漸漸又沉穩了下來。窗外有呼呼的風在吹,窗內也並非全無聲響。緊貼著身軀的兩人,甜膩的接吻聲不時從相接的唇縫漏出。似乎再怎麼靠近都不夠,流川伸手探進櫻木的褲襠裡,撫摸,擁抱;櫻木一下扯過流川的臂膀翻身將他按壓在鐵櫃上,偏過頭,唇落在流川的頸邊吻咬著,紅潤著臉頰呼吸急促。

像是一秒也無法繼續忍受,櫻木忍不住一把拉下流川的長褲。

「啊!……」

一聲驚喘打破沉悶得要爆裂的空氣,而接下來的,只是越來越重的肢體碰撞與越來越粗礪的男性喘息。


狹窄的更衣室裡只有兩個人,櫻木花道與流川楓。這是一場,沒有告白與沒有情愛為前提的,一場性愛。

一種名為需要的,愛。


厚重雨雲的悶雷聲響,豆大的雨滴打落在看不見盡頭的夜裡。

櫻木轉身走進浴室,水聲淅瀝,沖洗一身被雨水狼狽的身體。

蒸氣渲染鏡面一片水霧,櫻木轉身取鏡台上的肥皂時看見了,便順手抹去那一片水漬。清晰的反射面,映出他赤裸的身體,左邊的鎖骨,一枚暗紅的瘀記。櫻木看著,下意識撫摸那淡淡的吻痕,想起剛剛學校裡和流川的擁抱做愛,在進入他體內的時候,他的反應,比以往的每一次都更為激烈。

這不是第一次跟流川做愛,然而第一次是怎麼開始的,櫻木已經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那次是流川主動,而自己扮演的也不過就是一個,跟對方同樣會有那種衝動的青少年罷了。至於為什麼流川會找自己,他根本沒有想都沒想過。

───其實討厭那傢伙討厭得要死了,對吧?……那為什麼…還要跟他做呢?


或許感情是件很難的事吧?對於從沒愛過的自己,只懂得這麼笨拙的愛著一個人,用這種最魯莽的佔有方式。為了用身體記憶,所以必須一直一直待在你身邊,不是擔心自己會忘了你,而是害怕你會因為我的消失而不再記得我。


晴朗的午后,教學樓的天台上。

流川半身趴在鐵欄杆上,並不像以往躺臥在地板上睡覺。微風翻動他額前濃密的瀏海,藏不住一雙銳利的眼,他正低頭俯視著底下哄哄鬧鬧的操場,其中一個最顯眼的紅色人影。


「喂,洋平!幫我掩護一下,本天才要去別的地方乘涼。」櫻木肘子推推身旁的好友。
「掩護個頭啊!你沒聽老頭說等下要點名?起碼點完名再走。」洋平拉住櫻木的衣角將他給拽了回來。
「唉喲,蹺一下又不會死,不然你幫我點啦!我走了──!」
「哪個老師不認識你啊,這要怎麼幫你點?真是……」


趴在天台欄杆上的流川並沒有聽見櫻木說了什麼話,只看得見櫻木鬼鬼祟祟溜出隊伍往體育館方向跑去,不禁收回視線,也跟著跑下樓梯尋找櫻木的身影。


「啊───好涼快!!」
櫻木在體育館旁邊的洗手台沖了一頭涼水,舒暢地甩了甩頭髮,髮間的水滴濺了出去。午后的陽光耀眼,而櫻木開心的笑容臉龐比陽光還要令人眩目。

於是流川就真的被那樣陽光般的笑給震懾在原地了,心臟不住地跳。

「嗚喔!嚇我一跳!」櫻木轉身看見流川像個背後靈似的站在那兒,不小心嚇得退了兩步撞上水槽。「你是鬼啊?走路都沒聲音的。」
「白痴。」流川走向櫻木,伸手替他順了順被甩亂的紅髮。
「你怎麼現在在這裡?沒上課也沒去睡覺?」
「路過。」
「路過?嘁!誰相信?」

流川沒有再答話,逕自順理著櫻木的頭髮。順著順著,手指也越來越不安份地開始揉捏著櫻木的耳朵。

「喂……喂!不要在這邊。」櫻木抓下流川的手埋怨道。
「又沒人……」
「什麼叫沒人?你還想等到有人……唔!」

流川以唇封住櫻木未竟的話語,過度的壓制讓櫻木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洗手台的水槽裡。

「啊啊∼∼∼褲子濕了啦!都是你害的,蠢狐狸!!」

櫻木抬眼瞪著流川,卻見流川一副有點無辜的表情。

「幹嘛那種臉啊…好像我在欺負你一樣……」
櫻木微皺著眉,不一會兒就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攀上流川的頸項將他拉下,唇也跟著覆上他的唇。


從來沒有告訴過他,自己其實很喜歡看他的笑容。
包括「喜歡你」這句話。

在閉起眼的同時,流川這麼想著。


櫻木依舊坐在水槽裡,環抱著流川的腰背仰起頭熱吻著。嘴唇身體的熱度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欲望有開始燃燒的傾向,在流川的手探進衣內胸膛進一步愛撫時,櫻木只能忙著將他拉開。一點小小的喘息在兩人中間的距離撩繞著。

「喂……這裡是外面咧……」
「…大白痴……」

流川抬起身子順手拉起櫻木,牽著他的手腕轉身走進無人使用的體育館裡。
門從裡面被緊緊地鎖上。


跟櫻木在一起的時候,總像是把全世界都忘了。眼底,只剩下一個小小的溫暖太陽在燃燒。

如果不用身體記憶你,你也會像我一樣永遠記得嗎?


「熱死啦……別黏得那麼緊!」
「少囉嗦!……」

兩人併肩坐在牆角,流川幾乎是整個左半身都要貼到櫻木身上去的姿勢,左手攬抱著櫻木的腰,嘴唇還不時地親吻著櫻木的髮邊鬢角。

「不要一直親了你!這樣我頭髮幾時才會乾啊?」
「……那就不要乾好了。」
「真受不了,你這傢伙……」

櫻木笑著去握住流川的右手,轉頭去吻了一下流川湊上來的嘴唇。

「都不去上課,這樣考試你行嗎?……」
「你行我當然就行,白痴!」
「說什麼渾話?死狐狸!!」
「反正我們都一定有辦法過的……」
「……」

聽到這裡櫻木沒再說話,起身就要離開。一下忘記右手還交握著,他放了手,卻還是被流川緊緊抓著。

「……去哪裡?」流川問。
「回教室啊!兩個大男人整天黏在一起像什麼?」
「……」

看著櫻木離開的背影漸行漸遠,被打開的門,吹進來的風,明明是個沒什麼理由的晴朗天氣,卻讓流川錯覺一種被拋棄的荒涼。他張開嘴,想要喊住櫻木,想要喊住他,告訴他,他喜歡他,將他留在自己身邊,一輩子不放。

然而開了口,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應該對他說?


「櫻木君有喜歡的人嗎?」

那是一個,像朵花一樣的可愛女孩。

「如果沒有的話……是不是可以考慮…和我交往呢?」女孩羞澀的低頭等待回應。

櫻木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從來沒有想過女孩說有事要找自己,把自己約到校園的角落,居然是為了要跟自己告白!

有生以來從來沒有過經驗的事。

「唔,這個……」
理所當然的紅了臉,櫻木很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不曉得該怎麼開口回答。眼前的女孩自己並不認識,不過卻是自己一向會喜歡的那種類型。

「妳、妳是說……妳喜歡我嗎?」

「啊,是…是的!希望櫻木君可以答應跟我交往!」


───如果是流川的話,大概就是非常乾脆的拒絕了吧?那種把籃球當戀愛對象的傢伙……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念頭從櫻木的腦海中浮起。不可思議,在這種時候,櫻木驚訝自己竟然會想到他。

那種……只會跟自己做那檔事的傢伙,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嘿嘿!豔福不淺嘛,櫻木花道!」
才踏進體育館,櫻木就被宮城一把勒住脖子差點透不過氣來。

「咳咳───良田你要勒死我了!放手啦!!」櫻木掙扎著拉開宮城的手臂。
「聽說有女生向你告白了,對吧?」
「咳……什麼?」櫻木一臉訝異的撫著被勒疼的脖子。
「有人看見啦,說有女生找你出去告白。不錯嘛你∼∼∼」
「……」

櫻木只能睜大著眼,無法回答任何一句辯駁的話。他下意識地往流川的方向看去,瞧見流川剛剛背過去的身影,拾起球正準備開始練習跳投射籃。

一股沉重的失落感湧上心頭,櫻木不曉得自己在期待什麼,只是看見流川那種冷淡的反應,心裡就一陣不舒服。

隊員們集合繞著體育館跑步時,櫻木刻意繞到流川身後───流川一向跑在隊伍的最後一個,小聲地對他說:「欸,我拒絕那個女生了。」

流川沒有反應,只是在跑他的步。流川嚴重忽視自己的態度,讓櫻木不禁惱火了起來。

「喂!你聽見了沒有?我說我拒絕那個女───

話還沒說完,流川馬上停下腳步,轉身朝櫻木的腹部狠狠就踹過去一腳!

「哇啊───幹什麼?!」
櫻木靈敏的側身閃過那力道極重的一腳,一聲怪叫引來前方所有隊員的注意。

「那種事,」流川冷眼瞪著櫻木。「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大白痴!」


然後,事情就沒有然後了。
他們打了有生以來最狠的一場架,身上的傷痕數量也破了最高紀錄。


洋平一邊幫櫻木上藥,一邊驚嘆拿了這麼多棉花紗布OK繃和藥水居然還不夠用。

「你們上輩子有仇嗎?」洋平打趣道。
「哼,那隻狐狸自己找死!」櫻木握緊拳頭,抹了藥的傷口疼得他齜牙裂嘴。
「不過……」洋平在抹了藥的傷口貼上一枚OK繃。「…你們好像感情有變好?」
「誰……」櫻木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還沒貼好的OK繃又落了下來。「你說誰啊?!」
「你跟流川啊!」洋平搖了搖手中蘸了藥水的棉花棒。
「你少亂說!」櫻木重新坐下,轉頭看向窗外。「我們只是…只是……」
……

「…只不過是普通朋友罷了……」


只是這樣的話,事情可能還簡單一些吧?


後來一整天,他們遇見了對方也沒說上一句話,甚至連理都不搭理。不如以往,不管是誰先遇見了誰,最後兩人總是拉拉扯扯地跑到無人的暗處開始擁抱親熱。

再次踏入體育館中,看見與自己同樣滿臉創傷的流川,櫻木不住朝他背後做了幾個鬼臉:『誰稀罕你!混蛋流川楓!!』

接下來的事都跟平常一樣,跑步,傳球,上籃,分組練習。

沒有人知道流川心裡的煎熬。

『死白痴……』

流川抬臂用護腕擦去鼻尖淌落的汗水,看向遠處的櫻木直接拉起T-shirt下襬擦汗,露出一大片胸腹結實的肌理,口腔不禁乾渴,原本運動發熱的身體顯得更熱了……直到櫻木跟宮城說了幾句話,走出體育館之後,體內的熱度還是一點也沒有消退下來。


體育館連結教學樓的走廊盡頭,有一間極少使用的廁所。

櫻木早就發現流川跟著自己過來了,卻還是什麼話也沒說───他還是堅持著不跟流川說任何一句話。

櫻木走進洗手間裡,然後流川也跟了進來,一個反手抓住他的臂膀,將他整個人抱緊了往門板撞去。

「大白痴……我要…」流川唇貼著櫻木的耳朵說道。

「要…?」
感覺到流川身體的高熱,櫻木也不由自主的跟著熱了起來。他伸手扒開抱著自己的流川,抵住他的額頭說:「這是本天才要說的話!」


只不過是一整天沒有抱櫻木,流川只覺得自己簡直像要發狂了!他無法忍受自己不能去觸碰他,想抱他,想吻他;想要他抱著自己,吻著自己。他需要他,索討他,就像平常一樣。害怕著失去,所以只能不斷地收緊擁抱,以為可以挽留他對自己的記憶,即使只有一點點。

反鎖的洗手間門板,不時的碰撞聲響。

「很痛嗎…?」櫻木舔吻著流川臉上的,被自己打出來的傷口。
「很痛。」流川板著臉說。
「騙人!」櫻木喊著卻不小心扯到自己嘴角的傷口,疼得不禁唉了一聲。
「你比較痛……笨蛋……」流川捧著櫻木的臉,輕吻他臉上每一處傷痕。

擁抱的兩人,像兩頭互舐傷口的野獸,彷彿原始大自然才有的情境。本能激烈的交合,股間撕裂的疼痛讓流川忍不住嘶著氣,體內悶哼著情欲的微響。

想要佔有的是櫻木的心,而身體卻是被他佔有。互相索討自己所需對方的一部份,是滿足?還是一種更強大的空虛……?


那能真正讓人滿足的又是什麼?


「不回去沒有關係嗎……?」

櫻木的小公寓裡多出了一個人,原本狹窄的空間顯得更狹窄,但流川一點也不在意。世界再大也沒有用,他只要一個容得下他跟櫻木兩個人的空間就夠了。

「爸媽出差,家裡沒人。」
「沒人才更應該回去吧?」
「那有人就可以不用回去了?」
「……」

櫻木被反問得語塞,只能抓起一邊的籃球雜誌假裝很投入的閱讀著。

整個房間,只剩下電視的聲音,和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窗外是出奇寧靜的夜。


「喂……你最重要的東西,就是籃球吧?」看著雜誌報導上一張張彩色照片,櫻木似乎有點感慨的說道。

流川坐在榻榻米上沒有回頭,雙眼盯著電視螢幕,但很明顯的心思放在櫻木這邊。

「一定沒有什麼是比籃球更重要的……」

流川終於忍不住轉過頭,看著櫻木斜倚在矮桌邊,側身的背影。紅色的短髮像一把夜裡燃燒的,寂寞的火。

「大白痴…」流川喊了一聲,靠近櫻木身後,環住他的腰。


『一定沒有什麼是比籃球更重要的……』

不,不是的!
比籃球更重要的東西……


「喂……你大概會一輩子就這麼打下去,對吧?」
「…嗯。」
「哈哈,不過在你成功之前,一定會遇到一座牆……」
「什麼?」
「就是本天才啦!」櫻木自信的拍拍胸脯。「在你打敗我之前絕對都不算成功!」
「白痴!」流川低聲的罵,卻把環在腰上的手更緊了些。「不是我要打敗你。」
「哼哼,我知道你又要說『應該是你打敗我』這種話吧?」
「不是。」流川把臉埋進櫻木的頸間。「你會跟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去打敗別人。」
「……」

「……吶,流川?」
「嗯…?」
「我真的拒絕那個女生了。」
「…我知道。」
「她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
「然後…我告訴她,我喜歡的人,是一個只會打籃球的傢伙,其他什麼都不懂,簡直是全天下最沒用的呆子!哈哈……」
「……誰是呆子了?」
「喂喂,我有說是你嗎?少臭美!」
「那是誰?」
「我幹嘛要告訴你?」
「…不是喜歡我的話……那就是討厭我嗎?」
「啊?我哪有那樣講……」
「反正你討厭我就是了,對吧?」
「…對啦對啦!那麼希望本天才討厭你嗎?那就討厭你好了!」
「……再說一次。」
「我討厭你!最討厭你!!」
「──你去死吧!大白痴!!」

流川再也忍不住地狠狠推開櫻木砰地用力一拳打了他的後腦勺。

「哇啊!痛死了!你這混蛋!!是你叫我討厭你的欸!」櫻木抱著差點被打腫的腦袋回頭狠狠瞪著流川。

「不管你有多討厭我,」流川一下子抓緊櫻木的衣襟把他的臉拉近自己,眼對眼,鼻對鼻,連嘴唇也只在分毫就可以碰到距離。

「那就儘管討厭下去吧!就算你想逃,我也會追過去,讓你討厭到想吐還不夠,這輩子我就賴定你了!」

「……」櫻木睜大著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流川,不敢相信他怎麼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


這種除了籃球什麼也不懂的傢伙,對於其他喜歡的東西也會想著要這樣霸道的去佔有嗎?
簡直是…全天下最沒用的呆子……

櫻木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流川抓著自己的手還沒放開,也就順勢傾向前去親吻他的唇。

「唔!……」
一下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吻給按倒在地上,流川的喉間只能發出這麼一點微弱的抗議聲響。


狹小的屋內只剩下一點點的喘息圍繞。


「剛剛才做過……」一邊回應著櫻木的撫抱,流川一邊吻咬著櫻木的耳垂,濕濡的舌尖探進耳內,翻攪出復燃的火熱情欲。「…原來你喜歡抱你最討厭的人?」

「臭狐狸……」櫻木笑著去吻流川的鼻尖。「你以為一開始想做的到底是誰?」
「…你說呢?」流川隔著短褲薄薄的布料一把抓住櫻木的下體。
「啊!」悶哼一聲,櫻木燃燒著雙眼瞪著流川。「…可惡!明天你準備下不了床了!」


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對他說嗎?
也許可以不需要。

只要你還跟我在一起,只要你能明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