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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度6。」
流川拿出花道含在嘴裡的溫度計，看著上頭顯示的數字。
「今天別上班了，我等一下請山田太太來陪你。」
仔細的將花道身上的棉被蓋好，流川摸摸他的額頭。
「不用了…又不是小孩子…」
花道有點昏昏欲睡，但還是勉強打起精神露出抗議的神色。
「那好吧，我儘量早點回來。你多睡點…要留午飯給你嗎？」
在那高溫的頰上吻了吻，流川神色非常溫柔。
「吃不下…」
花道搖搖頭：
「你快去上班啦，我自己一個人可以了…」
「嗯，我走了，自己小心點。」
有點不捨的回望一眼床上的人，流川正要掩上房門……
「狐、狐狸…」
花道輕輕的聲音喚住了他的腳步。
「嗯？」
流川很快的轉過身，回到床邊。
「那個…今晚的煙火大會…」
那是花道一直期盼的，聖誕夜的煙火大會，在市民廣場舉行。
「這…你今天燒該是退不了的。在家看電視轉播吧。」
明知道花道的期待，卻又怕他吹風讓感冒更嚴重…流川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以花道的身體為重。
「唔…可是…」
花道還想再說，卻被流川撫上嘴唇的手給擋住了：
「聽話，明年一定帶你去看，嗯？」
「知道了…」
花道有點委屈的縮進被子裡，閉上眼睛。
「那我走了。」
帶著歉意的順了順花道露在被子外的紅髮，流川提起公事包走出臥室。
流川手上抱著晚飯的材料和小蛋糕，快步向家的方向走著。
『花道自己整天一個人在家，一定很寂寞。』
他這麼想著。
騰出一隻手掏出鎖匙開了門，家裡靜悄悄的，沒有聲音。
「可能還在睡吧…」
流川輕聲的自言自語，怕吵醒了房裡的人。
把剛弄好的鹹稀飯放進電鍋裡保溫，流川用抹布擦擦手，脫下圍裙。
他輕手輕腳的打開臥房門，準備叫餓了一天的花道起來吃點東西。
「花…咦？」
床上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
流川楞了半秒鐘，立即衝向臥室內的浴室……
沒人！！
「去哪裡了，那個白痴…」
流川雙手緊握拳頭，額頭上微微滲出汗珠。
他現在非常緊張。
看了一下床邊的旋轉椅，椅背上的毛衣不在，花道一定跑出去了！
可是，會去哪呢？
流川敲敲頭，努力的回想著：
「會是哪裡呢…那個…不可能…還是……啊！！」
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一樣，流川大叫出聲。
抓起之前進門時隨意放在沙發上的大衣和圍巾，流川飛也似的出了家門。
十二月的天空，開始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純白色的細雪讓所有過往的人們都發出讚嘆，但流川可不這麼想。
流川在路上狂奔著，無視於飄落身上的美麗白雪，只是一直擔心著：
『糟糕，白痴好像只穿了件毛衣啊，現在又給我下這該死的雪！！』
一邊這麼想著，腳步又加快了許多。
前頭就是市民廣場了，流川睜大了眼睛，開始拼命搜尋身邊的人群中，有沒有愛人的身影。
沒有，沒有，沒有…
流川沒停下腳步，來回張望著。
但無論如何，都沒法找到心愛的白痴。
「白痴，你快出現啊…」
流川低低喚著花道，他要急死了！
『咻───碰！』
正當流川覺得自己快哭出來時，隨著尖銳的聲響，一朵美麗的煙花就在夜空中綻開了。
「哇啊…好漂亮…」
一個聲音直直衝進流川耳朵裡，他震了一下。
本能的轉頭望向聲音來源。
然後，流川終於見到了，他急瘋了要找的那抹紅。
就在煙花的綻放下，閃著晶亮的光。
「大白痴────！！」
流川一個箭步衝過去將花道摟進懷中，死死抱緊。
「白痴、白痴、大白痴、死白痴────！！」
花道身上能禦寒的，果然只有那件單薄的毛衣！
他的臉凍的紅紅的，手也冰的僵僵的，可身子卻是冒著滾燙的溫度。
「狐狸你這麼快就找到我了啊！」
花道的聲音很快樂，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他頭一直抬著，望著天空中一朵又一朵閃著絢爛光彩的煙花。
流川為花道的高熱體溫心疼的要死，根本沒空去欣賞煙花。
他解下脖子上的圍巾，脫下身上的大衣，仔仔細細的把花道包了個嚴嚴實實。
然後才好像鬆了一口氣的停頓一下，深吸一口氣：
「櫻木花道你這個天字第一號沒腦低能大白痴────！！！！！」
「死、死狐狸你幹什麼罵我啊！」
花道本來沉醉在看煙火的喜悅當中，當下被流川的大吼嚇了一跳，回過神來。
「我罵你？你還知道我是在罵你？」
流川指著花道凍紅的鼻子破口大罵。
現在花道已經穿的夠暖，他可以放心的開罵。
「早上跟你說在家看電視轉播就好，你居然給我偷跑出來！就算偷跑出來那也就算了，竟敢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就出門！你知不知道今天氣溫負二度，知不知道只穿毛衣在雪地裡是會凍死的！！」
流川氣的臉紅脖子粗，花道有點傻眼。他已經很久很久沒看過氣壞了的流川。
流川嚥了嚥口水，停頓一下，又開口：
「我剛回家時沒看到你，你知道我多緊張嗎？我想著你拖著發高燒的身體，又沒穿多少件衣服，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亂跑，要是有個萬一那…那我要怎麼辦啊！」
流川再度把花道攬進懷裡，貼著他稍微回暖的臉龐：
「死白痴，還好你在這裡，還好你什麼事都沒有，還好我找到你了……」
「狐狸…」
花道乖乖的給流川抱在懷裡。
他稍微轉頭，看到流川氣紅了的耳根，心中很感動。
「對不起啦…」
「下次不准再亂跑了，不然我就拿大鎖把你給栓在家裡。」
激動的情緒終於平復下來，流川貼近花道的耳朵，輕咬一下以示懲罰。
「知道了啦，囉唆狐狸/////…咬人家耳朵的變態…////」
儘管身體在冷空氣中沒有平日的敏感，花道還是禁不住紅了整張臉。
流花兩人相擁著一起享受美麗的聖誕夜。
各色的煙火陸陸續續放到空中，鮮豔奪目的色彩在夜幕中綻放。
抬頭望著夜空的兩雙眼睛也被照映的閃著晶亮的光芒。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煙火大會要畫上句點了。
「喂，楓，我有告訴過你嗎？」
花道靠著流川的頭，喃喃開口。
「什麼？」
聽見花道叫自己的名字，流川的語氣也溫柔起來。
最後一炮煙火就要點燃，這是整個大會裡最大最華麗的壓軸。
「聖誕快樂，我愛你。」
『咻───碰！』
幾乎是同時，煙火升空的聲音和花道的耳語一下子衝進了流川耳朵裡。
黑黑的天空開出一朵燦爛的花。
頓時，流川只覺得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花道，和耳邊不停迴繞的『我愛你』。
煙火大會已經結束，廣場上原本擁擠的人潮漸漸散去。
「狐狸，狐狸？」
花道張開五指，放到流川眼前晃了晃。
「啊，什、什麼！」
好像猛然驚醒過來，流川整個人震了一下。
「看煙火看到傻掉了啊？都結束了啦！」
有點好笑的看著流川，花道想從他的懷裡站起來。
「等一下。」
流川壓住花道讓他繼續坐著，自己站起身來，替他拍掉頭上和肩上積的薄薄一層白雪。
「好了。回家吧。」
「我們的聖誕大餐就只有鹹稀飯和蛋糕哦？」
花道身上穿著厚厚的夾克，是流川堅持給他披上的。
他坐在桌邊，看流川把晚飯端上桌。
「有蛋糕就不錯了。」
流川遞過來一碗稀飯，還冒著白煙。
「什麼嘛，笨蛋狐狸！要我才不會弄得這麼寒酸…」
花道有點悶的端起碗，扒了一口稀飯。
「那就快點好，而不是跑到外面去吹風。」
流川敲了他頭一下。
「可是我想看嘛，等了一年耶！」
繼續扒著稀飯，花道委屈的說。
「在家看轉播也可以，為什麼要跑出去讓我擔心？」
流川指指電視，現在正放送聖誕夜特別節目。
「那是因為、因為…」
聲音忽然小了下來：
「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啊，而且我想跟你一起看…」
流川放下手上的碗筷，繞過桌子，來到花道身邊環住他的頭。
「我當然會去找你，也想跟你一起看…」
「那你還一直罵我？死狐狸！」
花道開始掙扎，想要逃出流川的雙臂。
流川收攏手臂，圈的更緊。
「心疼啊，白痴現在體溫又更高了。」
「好、好了啦…///…飯要冷了…我想吃蛋糕了…//////」
流川不著痕跡的肉麻讓花道紅了臉，連忙扯開話題。
「好。但吃蛋糕前，我的聖誕禮物呢？」
貼近花道的耳朵，流川放低聲音，帶著笑意。
「那、那個早就給了！！/////」
不出所料馬上又紅了一大半的耳根讓流川終於忍不住笑出來。
「笑、笑什麼？死狐狸你皮癢啊！！」
「你沒給，我什麼都沒拿到。」
好不容易憋住笑，流川伸出手來，手心朝上。
「都說給了嘛！就、就是那、那個啊！」
用力的打在流川攤開的手心，花道結結巴巴的大吼。
流川當然知道花道所指的『那個』是什麼，不過看到花道的反應就是忍不住要逗他。
「哪個？」
說完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耳殼。
「你！！你這隻死狐狸！！！///////////////」
花道震了一下，臉色可以媲美火紅的髮。
他使出渾身力氣推開流川，衝向客廳鑽到沙發角落窩著。
流川嘴邊還是掩不住的輕笑，跟著走向客廳。
「喂，我知道的，可是還是想再聽一次啊…」
「不說了！！沒有下一次了！！」
花道拿枕頭壓住腦袋。
「哦，那就是要我讓你用別的方法說出來了？」
流川悄悄逼近花道，趁他不注意時一把擁他入懷。
低下頭去，開始拉下他夾克拉鍊。
「不要，不要！！臭狐狸你！！放開！！」
花道掙扎無用，眼前的流川已經興奮了。
「喂！飯還沒吃完！我要吃蛋糕！」
流川開始解他襯衫釦子，對於花道的話恍若未聞。
「你…我…我會冷啦！！！！！」
花道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拒絕的絕佳理由，連忙大聲的喊出來。
「啊，對了…」
流川終於停下動作，重新把衣服給花道披好。
然後一把將他打橫抱起來！
「喂！狐狸你做什麼！放我下去啦！//////」
花道嘴上是這樣說，手卻環上流川的脖子。
「房間有暖氣和棉被，而且你出點汗會好的比較快吧…」
流川踏出腳步往房間走去：
「這是我送你的聖誕禮物…」
「嗯…不要，這跟平、平常有什麼不一樣…嗯…」
已經是赤裸著上身了，花道還想拒絕。
他軟軟的抗議，語尾落在和流川相接的嘴唇間。
「不一樣，今天是聖誕夜…」
流川拉下他的睡褲，手探進去：
「我們做到零點整吧…」
兩人在大棉被裡纏綿，床頭時鐘顯示的時間是十一點四十五分。
還有十五分鐘就是聖誕節了。
「還真巧，高潮完就是聖誕節了。」
流川望了一眼時鐘，零點零分二十六秒。
「死狐狸說什麼東西…////」
花道喘的比平常厲害，大概是生病比較沒有體力。
「有流汗就退燒了，效果不錯。」
大手撫上花道汗濕的額頭，流川很滿意的點點頭。
「才不是因為那個原因…/////」
花道別過一邊臉去，就著房間外透進來的客廳沒關的燈光，可以看見他羞紅的耳朵。
流川扳過花道的身體，抱緊。
「不管怎樣，花道，聖誕快樂，還有，我愛你。」
低低的嗓音讓花道整人又再度燥熱起來。
過了很久，很久。
花道一直沒有動靜。
流川搖了搖花道的身子：
「喂，白痴，你還醒著嗎？」
「我要睡了…但在那之前…」
花道抬起頭來，眼睛裡都是晶亮的光。
「楓，我愛你，晚安。」
流川從感動中回過神來時，懷中已傳出沉沉的呼吸聲。
「花道，晚安。」
臉上是柔情的笑，輕輕在花道已退燒的額上輕吻一下，流川也閉上眼睛。
窗外的白雪持續的下，今天是屬於情人們的聖誕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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