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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遲到了。”
仙道推開議事廳的門，順便送上一個迷人的微笑。
臉色鐵青的田崗霍然起身。
“仙道！怎麼現在才來！會議已經因為你推遲很久了！……”
看到田崗還有說下去的意思，仙道微笑道：“很抱歉……不過老師，您要是再訓下去的話，會議會推遲更久。”
“……”甚至連田崗對仙道也常無可奈何，“快坐下！”
“是！”仙道坐到魚住旁邊，對另一邊的越野眨了眨眼。
越野只有苦笑。
魚住偷偷碰碰仙道。
“你去哪兒了？”
“有急事？”
“今天剛接到消息，三浦台和武里已締結盟約了。”
“老頭子莫非也想加入，組成一個更強大的聯盟？”仙道微笑。
魚住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你的腦子是不是出了問題？難道你不知道……”
植草忽然戳了一下魚住。
同時越野也悄悄拍拍仙道。
田崗正死死地瞪著仙道。
伸出食指，指的卻是魚住。
“魚住！開會的時候吵什麼！”
“……對不起。”魚住惶恐地施禮。
田崗清清嗓子，語氣沈重：“武里與三浦台一旦聯合，正對我們陵南形成包夾之勢……”
“老師。”仙道懶洋洋地舉手。
“什麼事？”
“他們不是已經聯盟了嗎？那又怎麼能說‘一旦’呢？時態出錯了哦。”仙道微笑。
“……”田崗又一次臉色發青。
“田崗老師出現時態錯誤……”坐在田崗一側的相田彥一邊念邊奮筆疾書。
“這種事用不著記！”田崗紅著臉一拳在他頭上打了個包。
“這兩派的用意已經很明顯，就是想前後夾擊我們。”臉色恢復正常後，田崗才道。
“那我們就來個先下手為強！”越野探著身子，搶先道。
“……”田崗不說話。
“你認為我們先攻擊誰呢？武里，還是三浦台？”魚住開口。
“不論攻擊哪一派，另一派都一定會出手相助，我們固然會有麻煩。可若是坐以待斃，局面就更無法挽回了！”相田彌生不滿地看著魚住。
“老師！”彥一停下筆，擡起頭，“為什麼我們不能分散兵力，各個擊破？”
“這也是個好主意！”越野道，“仙道在溫泉町時，和三浦台照過面，應該對他們比較瞭解，不如就帶兵拿下三浦台……”
“三浦台佔領溫泉町時又沒有戰爭，根本未顯示出真正力量，仙道君從何瞭解？”彌生道，“像仙道君這樣的人才自然應該對付明顯比三浦台強大的武里。”
仙道微笑：“謝了。不過我可不喜歡沒把握的戰爭。”
“仙道！今天你不是還說過懷念溫泉町的日子嗎？”越野拍案而起，“難道你不想從三浦台手裡奪回溫泉町？”
“又是一個錯誤。”仙道一手托腮，悠閒地晃晃手指。“溫泉町本就不是我們的，無所謂奪回。”
“……”越野還要說什麼，田崗忽然大吼，“夠了！”
“你們這群笨蛋！一個個目光短淺！”田崗怒氣衝衝地把眾人指了一圈，“你”，指越野，“你，”彌生，“你”，彥一，“還有……”將指到仙道時，手指略一遲疑，還是停住，“就知道打打打，一點也不會用腦子！”
眾人噤口不言，只有仙道，臉上一直帶著微笑。
“魚住！說你的想法！”田崗從魚住開刀。
魚住猶豫道：“打當然要打。不過依我看來，三浦台比武里還要棘手。”
田崗的眼中難得地掠過一絲贊許之色，道：“為什麼？”
“因為三浦台佔據了溫泉町，不論誰打敗他們，就等於擁有了這塊地方。這樣一來，山王、海南、愛和、翔陽以及我們陵南，五大勢力事實上形成了互相牽制的局面。我們若對三浦台出手，即使本無此意，誰又會相信呢？到時……”
“說你的辦法。”田崗打斷他。
“不如等三浦台先出手，那我們就有充足的理由出戰了。”
“三浦台若和武里同時出手呢？你是不是想一開始就被兩面夾攻？”田崗冷冷道。
“……”
魚住漲紅了臉。
“仙道，你怎麼看？”田崗又問。
仙道似是已經累了，打了個呵欠，懶懶一笑道：“不是很簡單嗎？武里以三浦台為盟友，我們不妨就用我們的盟友對付了。”
“對啊！”彥一大叫道，“以湘北的地理位置，即使得到溫泉町，對各家也沒有威脅，要他們出戰三浦台的話，應該沒人會說什麼了吧？”
聲音在整個房間中回響，每個人的耳朵裡都嗡聲陣陣。
眾人一起瞪彥一。
“吵死人！”
“仙道君，湘陵聯盟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如果湘北出手，別人一定會懷疑到我們的！”彌生道。
“用用你的腦子吧！小姐！”田崗不耐煩地瞥了彌生一眼，又看向仙道，“把你的計劃說出來，讓這群笨蛋聽聽！”
“遵命。”仙道微微笑了笑，“我們先出兵武里，三浦台一定不會袖手旁觀。這時再請湘北援助的話，還有誰能說什麼呢？”
“仙道！把盟友拉下水，這也太——”魚住站起身。
他被仙道按住了肩膀。
“締結盟友是做什麼用的呢？魚住兄……”仙道在他耳邊悄聲笑道，“你不會是捨不得赤木君吧？”
魚住臉又漲紅，一把推開仙道。
“開什麼玩笑！”
“那就這麼定了。”田崗拍板。
湘北練武場。
“對，就這樣。穩一點！”
彩子正在指導櫻木揮刀。
櫻木忍不住看看正在兩人一組對打的其他人，馬上就挨了彩子一扇。
“集中注意！”
櫻木再也無法忍受，一把將竹刀擲在地上。
“為什麼本天才要學這種無聊的東西！”
話音未落，腦袋上又挨了一扇。
“有什麼好抱怨！不是你自己要學刀的嗎！”
“為什麼別人都可以對打，就我一個人要拿著這根燒火棍搖來搖去！”櫻木大叫。
“你是初學者嘛。”彩子晃晃扇子，“少廢話！快點練！”
“怎麼了？”
赤木走過來。
“大猩猩！”櫻木一把拉住赤木，“你什麼時候才能讓我和別人對打呀！”
“笨蛋！”赤木劈頭給了他一拳，“先把揮刀練好！別的以後再說！”
“我已經練得很好了！”櫻木一腳把竹刀勾入手裡，一通狂掄，“你看你看！”
赤木左躲右閃，還是未能倖免，被一刀打中了肩膀。
“笨蛋！”又是狠狠一拳。“像你這種揮法，敵人還未打敗，自己人先被你殺光了！”赤木回頭，“流川，你示範給他看！”
為什麼是我？
正與幾個人一同練習的流川停下手，一言不發地盯著赤木。
“快過來！”赤木開始發威。
“……”
流川磨磨蹭蹭地走過來，持刀揮出。
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又不失乾淨俐落。
“看見了沒有？”
赤木的眼中不禁閃過贊許的神色。
“這有什麼。”
櫻木相當不以為然，“有本事我們比一場，看看誰更強。”
“就憑你？”赤木冷冷道，“流川只守不攻也比你強。”
“大猩猩——”
結果自然是又挨了一拳。
“……”
流川不屑地斜了櫻木一眼。
“臭狐狸你不比嗎？”櫻木大叫。
流川聳聳肩，轉身就走。
“我就知道你不敢！”櫻木叉腰放肆地大笑，“小老百姓怎麼會是本天才的對手！”
“花道這傢伙，什麼時候都這麼會找麻煩。”在旁邊觀看的洋平四人歎氣。
流川停住腳步，轉身，盯著櫻木。
“怎麼？要比嗎？”櫻木眼睛亮了。
“我就只守不攻，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流川一字字道。
眾人都圍攏過來。
大家都知道流川在加入湘北前就是有名的劍客。
這樣一個名劍客，居然接受櫻木這種門外漢的挑戰，無論如何也算一件奇怪的事。
“呀——！”
櫻木大叫著揮舞竹刀沖向流川。
流川隨隨便便一站，雙手握刀立於胸前。
“厲害！”
明眼人都佩服不已。
似乎只是不經意地站立，姿勢卻已近乎完美，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破綻。
櫻木手中的竹刀化成了一片影子，連胳膊的動作也快得看不清，氣勢更是雷霆萬鈞。
流川的動作幅度卻很小，只是在最必要時才動刀擋一下。
櫻木額上已開始冒冷汗，流川仍氣定神閑。
“花道完全攻不進去嘛。”洋平聳肩。
“這小子拳腳上很有一套，可動起刀劍來根本就沒摸到一點門道。”彩子無可奈何地歎氣。
“不過氣勢、力量和速度都不缺少。”吃過櫻木拳腳上虧的宮城對櫻木的天賦仍記憶猶新。
“好好訓練的話，他日後必成大器。”
一人忽道。
“安西老師！”眾人忙叫道。
安西仍是笑呵呵的，擺了擺手。
還未等他再說什麼，兩人的戰況發生了變化。
櫻木忽然丟掉了刀。
“他想幹什麼？”眾人都怔住。
櫻木徑自向流川竹刀下沖過去。
流川本能地揮刀，卻被櫻木伸臂格住。
櫻木另一拳已打在流川下巴上。
手一翻，他就搶過了流川的竹刀，扔了出去。
幾乎是在同時，櫻木抓過流川的頭，一連幾個頭槌猛地撞過去。
“看你認不認輸！”
“唉——”
眾人一起歎氣。
當赤木喝止時，流川已被撞懵了，捂著額頭跌坐在地上。
血從指縫間流出。
櫻木大笑道：“哈哈哈！臭狐狸果然是打不過本天才！看你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臭屁！……”
赤木怒氣衝衝地一拳把他打了個趔趄。
“得意個頭！要是真刀的話，你這條胳膊早廢了！”
“……”
流川忽然起身，拔出了腰畔的刀。
“流川君冷靜一下！”木暮忙上前阻止。
流川看也不看，刀鞘一格就將他推在一邊，沖向櫻木。
櫻木看到流川發紅的眼睛，就知道事情不妙。
“臭狐狸是不是被撞壞了腦袋，要發瘋了？”
這個時候他倒是一點也不笨，扭頭就跑。
流川提刀便追。
“你們兩個都給我停下！”赤木大吼。
“本天才才不要做活靶子！”櫻木大叫。
“……”
流川就當沒聽見。
赤木拔出了腰間的刀，沖到流川面前格向他的刀。
櫻木在狂奔中順手拾起了扔在地上的竹刀，瞬間收住身形。
兩柄刀相擊，“叮”的一聲，赤木的刀斷了。
不過流川總算一驚，收住了刀勢。
“臭狐狸！”
櫻木持刀反撲。
赤木身形一晃，櫻木本來打向流川的刀正打在了赤木後腦勺上。
……
練武場中一片死寂。
櫻木流川都忽然停住動作。
赤木好容易從被打的眩暈中回過神來，看看手中的斷刀，再看看站在一邊的兩人。
“大猩猩？”櫻木小心翼翼。
“大……”流川只說了一個字。
“兩個混蛋！”
赤木暴怒！
……
流川櫻木各頂著個大包站在一邊面壁反省。
其餘人又開始練刀。
“老大！”兩個門衛忽然拉著一個不停掙扎的矮個子進來，“發現了一個奸細！”
“放……放開我啦！我不是奸細！”那人大叫。
“怎麼回事？”赤木皺眉頭。
“我們發現這人的時候，他正鬼鬼祟祟地在不遠處，還在往一個本子上記著什麼。”一個門衛道。
“本子？”
宮城湊過來。
“拿來看看。”
兩個人同時說。
宮城擡頭，正和三井的目光對視。
“不要！”矮個子拒絕。
兩道銳利的目光同時射向他的臉。
“再說一遍？”
“……”
矮個子開始發抖，還是乖乖地遞出一個本子。
三井宮城同時伸出手，又同時僵住。
二人又對視片刻，三井慢慢地收回了手。
宮城開始翻著本子。
“是誰派你來的？想探聽什麼？”赤木的心情本就不好，不怒自威的臉上表情堪稱恐怖。
“……”矮個子怯怯道，“我……我不是奸細……”
宮城把本子上的東西大聲讀了出來。
“……魚住君今日共發呆十四次，自語九次，叫赤木的名字七次……”
赤木一把搶過本子，臉漲紅。
“什麼東西！”
已經晚了。
“……”
眾人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赤木。
赤木怒火沖天地盯著這個矮個子。
“魚住純？你還打探過陵南？”
“我……我……”矮個子嚇壞了，“我是陵南的相田彥一……”
“陵南的人？”又是一個意外。
“陵南的人來幹什麼？”
彥一清清嗓子：“陵南有一件重要的事托我轉告赤木君，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重要的事？”宮城問，“是不是要我們幫忙打三浦台？”
“你……”彥一的表情像見了鬼，“你怎麼知道？！”
宮城晃了晃手中本子：“這上面寫著呢。”
“……”赤木看了看空無一物的手，又一次大怒。
“你什麼時候拿到的！”
宮城聳聳肩。
他本就是以神出鬼沒聞名。
櫻木興致勃勃地沖過來。
“要打三浦台那群臭傢伙嗎！太好了！”
話音未落，頭上又挨了重重一拳。
“好個屁！還沒決定！”
“請回覆田崗老師和魚住君，待我們商議後就會給個答覆。”
送走彥一時，赤木這樣說。
“那請儘快了。”
彥一倍加珍惜地抱著失而復得的本子施禮。
他離開的時候跑的比兔子還快，估計以後再來湘北的可能不會太大了。
“……”
一直未再說過話的三井看著赤木送完客，不理會眾人或興奮或擔憂的討論，默不作聲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只有木暮注意到了他。
“……”
木暮看看無人看向這邊，尾隨三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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