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時代Ⅰ英雄無忌》

劍舞

〈3〉一對一 

 

街道上的行人紛紛避在路旁。
四為一行幾十人自盡頭走近。
每個人都帶著刀,每一步都隱隱透著殺氣。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雖然天生帶點愁眉苦臉的表情,仍足以令人望而生畏。

忽然間,一條巷子中沖出一人,攔在了這群人面前。
為首者嚇了一跳。
與其說是為了這人的突然出現,倒不如說是為他一頭奇特的火紅頭髮。

“哈哈哈!你就是野邊將廣?”紅髮人叉腰大笑,“看本天才好好教訓你!”
說完他就一拳打向野邊的鼻子。
這人當然是櫻木花道。

不遠處的茶寮中。
仙道呷了口茶,搖搖頭:“他居然就這麼跑出,水戶難道不會攔住?”

其實這絕非洋平的本意。

在此之前,五人躲在一條小巷口,觀察著走過來的這群人。
“那個大鐵柱就是叫什麼野邊的?一副傻樣,本天才一拳就能收拾他!”
“可是……他們都有刀啊。”高宮喃喃道。
“你懂什麼!膽小鬼才天天拿著刀不放!”

其餘四人對櫻木表示理解。
他追求的第四十九個女孩子喜歡的就是一名刀客,也難怪他看到帶刀的人就不爽。

“敵眾我寡。與其硬拚,不如等他們駐紮休息時,深夜利用火攻,殺敵於措手不及。”洋平沈吟道。
櫻木忽然一把抓住他。
“洋平!”
“呃?”
“你是不是男人?偷襲算什麼英雄?是好漢就要堂堂正正站出來!”
“呃?”
洋平一臉冷汗地苦笑。
“看本天才做給你們看!”櫻木邊沖出去,不忘抛下一句話。
“縮頭烏龜就不用跟出來啦!”
僅憑洋平四人,若要強攔櫻木,只怕自己先要被打倒在地。

野邊偏頭避過打向鼻梁的拳頭,臉卻免不了倒楣。
只被一拳擦過臉頰,半邊臉立即青腫。
雨點般的拳頭隨即落下。

野邊身後的刀客眼見頭領被打,卻不知所措。
主將未下令,誰也不敢動手。
越打越勇的櫻木得意忘形地大笑道:“大鐵柱果然只會當沙包啊!本天才沒興趣練拳,你快乖乖滾回去吧!”
一直東躲西避的野邊眼中忽有寒光一閃。
“回去?回去哪裡?”
“當然是你那什麼狗屁山王了!”

野邊笑了笑。
“原來你的目的是——那我不客氣了。”

寒光突現。
“哇!”櫻木大叫一聲,急忙躲開。
衣袖上頓時多了一道血痕。
要不是躲得快,他的右手險些離開手腕。
野邊已拔出刀。
形勢急轉直下。

眾刀客見野邊出手,如釋重負,也紛紛拔刀沖上去。
四道人影掠過,阻在本就不寬的路上,將野邊櫻木與眾人隔開。

“這兩人一對一,閒雜人等退後!”高宮挺起碩大的啤酒肚,神氣十足地大吼。
洋平悠閒地笑笑:“你們的對手在這裡。”
“好久沒打架了,手正癢呢!”野間“叭叭”地掰著指關節。
大楠已拉好架勢。
“好像很有趣啊,十分期待!”

“這五人並稱‘和光五人組’,是黑道上有名的人物。”
仙道不管流川趴在桌上,一臉的昏昏欲睡,自顧自道:“櫻木花道,人雖單純,打架卻從未遇敵手。依我看,這個人在武學上極有天賦,若是稍加督導,前途無可限量。”
就是這個白癡?
流川強打起精神,挺起胸膛。

“水戶洋平,武藝高強,智勇雙全,是這五人真正的核心。”仙道接道。
“至於另外三個……”仙道喃喃自語,“強者有笨蛋陪襯,才會更顯得強吧……”

流川看著已是一片混亂的街道。
“那人很強。”
仙道順著流川的目光,看向野邊。

刀光形成了光幕。
攻勢步步緊逼,同時也將野邊自己護得密不透風。
“可惡!”櫻木只有招架之功,已無還手之力,“完全攻不進去!一定要想個辦法!”
只一分神,“哧啦”一聲,刀鋒劃過肩頭,衣服碎片隨著血飛出。

“花道!”
洋平一腳踹開一把刀,扭頭看到吃力的櫻木。
他轉身沖過來,飛身而起,以右肩撞向野邊。
野邊立即揮刀,卻不料洋平身形一變,雙足夾住飛來的刀刃,整個人掛在了刀上。
腰一折,拳頭自下而上,飛向野邊的下巴。
野邊頓時滿頭冷汗。

“洋平住手!”
一聲大吼,洋平的拳頭突頓。
“這個人交給我!你少管閒事!”櫻木跳著腳大叫。
洋平苦笑了一下。
若是不聽櫻木的話,即使幫了他的忙,以後還是會有大麻煩。

洋平閃開,野邊長長鬆了口氣。
此人之強,大出他意料之外。
“比這人難對付多了……”野邊瞥了一眼櫻木,“嗯?”
櫻木忽然抛下野邊,頭也不回地向相反方向沖去。

“……”
流川看著撒腿逃走的櫻木。
“這就是你說的強者?”
仙道不動聲色地看著緊追不捨的野邊,微微一笑:“勝負還未分,不是嗎?”

“花道逃跑了?”
被一名刀客提刀追殺的高宮氣喘吁吁,還不忘大喊:“我打賭他一定輸!”
野間的聲音遠遠傳來:“我跟了!”
“我也是!”
是大楠。
洋平雙手合住砍來的刀,一把擲出。
“我賭花道勝,一賠十!”
雖在激戰中,眾刀客還是哭笑不得。
這群人到底是幹什麼的?

櫻木逃到已看不見混戰的人,突然收足轉身。
“看你往哪裡逃?”野邊刀又揮出。

櫻木幾次想突入刀光中,都告失敗。
“想打敗我,你還早呢。”野邊不禁得意地說道。

被逼到一角的櫻木忽然睜大眼睛看著野邊身後。
“洋平!我不叫你不要出手嗎!”
野邊心中一凜。
是剛才那個人嗎?
他的腦中浮現出洋平漂亮的動作,手中刀已向後揮出。

判斷有無敵人本是刀客的本能。
只不過野邊的這種本能已被櫻木亂七八糟的攻擊攪得一塌糊塗。
當他發覺身後並無人時,眼睛已只能看到櫻木閃著凶光的眸子。
“看頭槌!”櫻木大喊一聲,抓住野邊的頭,一頭撞下。

一聲巨響,野邊頭冒青煙倒下。

洋平四人終於脫身趕來時,櫻木正對著被撞暈的野邊拳打腳踢。

“我早說過他們是合適人選。”仙道泡在溫泉中,對站在泉邊的流川微笑道,“我的眼光怎麼會錯呢?”
“你在利用他。”流川冷冷道。
“是他自己對晴子有意,沒人逼他呀。”仙道擡頭看著流川,“流川君不下來一起泡嗎?很舒服啊。”
“……”
流川本能感到和仙道同浴會很危險。

“不下來嗎?”仙道歎了口氣,“算了。儘管我很想看看流川君誘人的身體,但不會勉強……”
他伸指彈開流川又一次劈過來的刀鋒。
“小傢伙,想要殺我的話,不用全力可不行。”
“……”流川盯著仙道的笑臉。
“或是……”仙道動人地笑道,“你也捨不得殺我呢?我早就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不但女人,男人也會禁不住地為我傾倒……”
“去死吧!”流川漲紅了臉。
刀再一次劈下。

仙道潛入水中,自另一邊露出頭。
“這一刀的確強多了。不過流川君打算把我殺死在溫泉裡嗎?”
那又怎樣?
流川一言不發地又舉起刀。
“你想別人會怎樣說呢?一個名叫流川楓的人將旅社主人先奸後殺于溫泉,世上又少了一名絕世美男……”
刀忽頓。
“滾出來。”流川冷冷道。
“我自己的溫泉,我自己想泡多久,流川君管不到吧?”仙道索性站在溫泉中央,抱臂欣賞著流川的窘態。

“……”
流川想起臨行前好心人的提醒。
與仙道合作,一定要小心別被他氣死。
他轉身就走,冷冷道:“我一定會殺了你。”

仙道笑道:“我很喜歡你這樣的人。若不是有任務在身,不能隨便出手,我一定會陪你好好玩玩。”
“一對一?”流川霍然轉身。
“當然。”
“一言為定。”
“好啊。”仙道喃喃道,卻又故意讓流川聽到:“一對一不一定是交手,還可以做許多事呢……”
流川立即頭也不回地離去。

無論如何,總有和這個傢伙單挑的機會了。
不過……
單挑是一回事,被他捉弄了這麼久,報復一下應該沒關係。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