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jadeite72

〈3〉

 

「小瞳,你沒事吧?」

放學之後,老闆看見我頭上的一圈紗布,著急的問。

「沒事,只是今天的造型,就不得不戴帽子了!」

說真的,我們老闆沒什麼不好,就是囉唆了點,雞婆了點。大體來說,他對我真的很照顧,所以在工作上要求完美,就是我給他的回報...。

我的高中生活跟我想像的沒太大落差,每天躲著緊追不捨的花癡之外,和班上同學都不熟。所以水戶找我去看球賽的那天,我還真是嚇了一跳,

「大島同學,星期五晚上你有空嗎?」

「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只是花道他有球賽,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想起了第一天見面時,櫻木美人大吼著的,好像是...他是籃球手!?很想看看,到底是什麼這麼吸引他,以致於拒絕自己這樣鮮美多汁,不不不,是豐厚的待遇。

「當然!」

豪氣的答應,完全把老闆說禮拜五晚上有重要飯局的事情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也忘了問,為啥他會要自己去看他打球。

到了星期五,一放學就先給老闆頭兒一通電話說自己有事,飯他自己去吃,然後就掛了電話到約定的地點。一到了約定好的柏青哥店,就看到水戶笑意盈盈的臉

「嗨!」

「你來啦!那我們走吧。」

為了出門不被人家認出,還特別戴了頂帽沿特大的帽子,把一頭長及肩的金髮通通塞到帽裡去。

「呵呵...」

一旁的水戶突然悶笑出聲,讓我有點納悶。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花道給你下的定義還真貼切阿!」

櫻木美人給我下了什麼評語,我怎麼不知道?

「他說我什麼?」

「哈哈哈...!」

水戶突然爆出大笑,問題還沒得到解答的我,只能愣在那兒看他笑。過了一會兒,他好像終於笑夠了,然後才說

「我們走吧!」

接下來不管我怎麼問,他都只是嘴角含笑,卻不說話。雖然我不得不承認,他笑起來很好看,可是那種被人待價而沽的感覺,叫人很不安阿。然後我的不安沒得發洩的時候,體育館已經矗立在眼前。

太過明亮的燈光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空曠的場地也沒啥了不起,再大的場面都看過,而自己總會是主角。而今天坐在觀眾席,也算新鮮的體驗。

「啊,洋平!」

聽見有人叫喚水戶,朝聲源的方向轉頭,發現是一個染著金髮的人,而他身後還跟著一個有鬍子的,一個肥肥的男人。水戶只是回了聲我來了,然後示意我跟著他走,到了一排特意留下的空席位,正對著選手座位的一排座位,定睛一看,那火紅的髮,張揚的笑,無袖球衣外更顯健美的肌肉,果真是天生的衣架子阿!還沒從櫻木美人的一舉一動中回神,他卻已經看到自己,大聲的對著自己喊著

「見不得人的娘娘腔,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本天才的厲害!」

啥?他剛剛叫我什麼?見不得人的娘娘腔!?轉頭向一旁的水戶問說

「這就是他給我取的外號啊?」

「啊...啊那個,我去買飲料阿!」

沒給人這樣貶過,心情有些差,我這樣俊美無儔的臉,哪裡跟娘娘腔畫上等號啦?.....||||||還沒等我自怨自艾夠,比賽的哨音就響起,賭著一口氣,就硬是不往場上看,直到幾秒之後的猛烈聲響,才把我的目光調回球場上。
剛才那個,是灌籃吧!好厲害的雙手灌阿,真是力與美的結合!看看那個人高大威猛的身材,和極富魅力的厚唇,不知道那個酷哥是誰?

「那是大猩猩!」

不知啥時回來的水戶好心解釋著。

「他叫大猩猩啊!?」

好有個性的名字,嗯,相信老闆一直在找的男性內衣代言人,這位仁兄一定能充分展現那種剛勁之美!還沒讚嘆完,一聲清脆的射球進網聲又奪走我的注意力,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就被電到,又是一個俊帥迷人的男兒阿,自信的笑容,飛揚的汗水,怎麼看都是標準帥哥!

「小三,射的好!」

突如其來從後頭冒出的喝采聲,是由一群看起來很像壞人的大哥們一邊搖旗吶喊一邊大喊的...。

「原來叫小三阿....嗯」

老闆一定很高興,雖然自己今天翹班,可是卻為他物色到這麼棒的人。正在志得意滿的當兒,突然一聲驚天動地大吼

「誰都別想跟我搶!」

然後就只看到一抹紅色落地,一氣呵成,俐落的很,在這裡我不禁像在觀賞歌劇一樣肅然起敬,果然阿,不愧是我相中的對手,不只帥,而且有力,就像原野上的獵豹,美麗不可方物,卻犀利兇猛,真是太棒了。感動的鼓起掌來,卻被一旁的水戶有些尷尬的拉下

「不用拍手啦!」

看著水戶有些好笑的盯著自己瞧的臉,臉又不知不覺的燙起來了...。

忽然一陣驚呼,我趕緊將目光轉回場上,看見剛才還生氣勃勃的櫻木,有些痛苦的蹲倒在地,然後旋風般的坐在板凳上的一人彈起,上前去檢視櫻木的傷勢,然後背著他轉身往場外走去。仔細一看,我簡直呆了,那...那不是上次那個,冷冰冰美人嗎?原來他是湘北隊的特約醫生嗎?思緒飛快的旋轉,如果一次就能把這兩人都抓來當模特兒,那就會...哇,一定能造成旋風,想著想著不禁得意的笑,一旁的水戶他們突然起身,像是要去看櫻木的傷勢如何,正好順了我的心,所以跟著他們走向球員休息室...。

才到門外,就聽見冷冷的聲音有些怒意的質詢

「我說了不能逞強!」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逞強?」

是櫻木火大的回應。

「我光用膝蓋就看到你在逞強!」

「死狐狸,少囉唆!」

然後接下來就是安靜無聲,我有些納悶為啥他們都不進去,最後決定身先士卒的闖進去,聽到水戶那句「等等,別開!」的時候,我已經打開門,然後嘴巴張大成O字型。

我看到一對吻的激烈的人兒,旁若無人,不停吻著,舒服的呻吟不時從唇間的隙縫溢出,夾帶著嘖嘖的水聲,聽的我耳根都不聽話的紅了起來。

「又來了...!」

水戶無奈的嘆氣的時候,我只覺得自己的鼻血已經忍耐不住要衝出了...。

 

〈4〉
 

「啊,死娘娘腔!」
我必須捂著鼻子才能不讓熱流出來的時候,他們也終於像是想起了呼吸的必要,分開喘息。櫻木喘沒兩口,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我,然後來不及順了氣,就大叫出聲...。

一旁的冷冰冰美人像是很不高興有人打擾,轉過頭來的一雙眼,明明白白寫著不悅。

「我...我」

一向利索的舌頭怎這會兒不輪轉了起來,因為看到了冷美人的手旁若無人的探進櫻木的胸口。

「喂!死狐狸你不要這樣,還有人.....嗯。」

在紅色球衣裡的手,看不清動作,卻讓櫻木美人的一聲嚶嚀,嚇出了鼻血。果然,是大美人阿,潮紅的臉上有些舒服的表情讓人想入非非。我,我也是個正常男人,雖然原本的用意,只是單純的想找他們入行而已...。

「還要繼續看嗎?」

伸手探入褲袋裡時,冷美人斜著瞟了我一眼,和表情一樣的冷著聲詢問。

然後是怎麼出去的我有些忘記,只記得好像是有人猛力拉著我的衣裳拖我出去的。

「呼...呼,大島同學,難道外國有這種習慣,喜歡看人“運動”!?」

還沒來得及問是什麼運動,就被門後面傳來的大聲撞擊和呻吟,驚的才剛停住的鼻血,又潺潺流了下來。

「這個...那個...?」

今天是怎麼了,好像忘記帶嘴巴出門,只能結結巴巴,根本不像是平常自信滿滿的我嘛!只能指著門,對水戶拋出疑問的眼神,呆愣的像個白癡...。

「難道你沒做過?」

旁邊跟著的一群人不知何時已經作鳥獸散,只剩下我和水戶留著,就著富節奏性的聲響,水戶拿出了煙,刁了一根在嘴邊。然後有些好笑的問我。

「!?」

我覺得我聽到腦子裡轟的一聲,然後全身血液都往臉部衝去。我,我,雖然是在民風開放的外國長大,職業又是有著俊男美女的模特兒業,可是,可是我一直記得媽媽小時候說的話,要“守身如玉”啊!難道有什麼不對?水戶只是吞吐著煙,好像在等我的回答又好像不是,然後門裡面,一直沒間斷過的激情聲音,讓我臉上的紅潮一直消不掉,鼻血也一直搖搖欲墜。

「喀!」

門終於打開,冷美人扶著全身是汗,看起來很疲累的櫻木美人出來。然後再經過我們時,看向水戶,像在問“你們怎麼還沒走?”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聞到了屬於情慾的味道,不禁退了一步,有些迷茫的看著他們兩人。
冷美人有意般的,朝我這兒走近一步,托起旁邊累到昏倒的櫻木的臉頰,狠狠親了一口,說

「別打他的主意!」

然後像是身上沒有另一個人重量般的輕盈離去。

「這就是湘北的名產,大家都習慣啦!」

這...是說他們兩人是名產,還是他們的大膽是名產阿?

這一天,就這樣過了。茫茫然踱步回家的時候,還一直想著那樣煽情的景象...。我,也好想要喔!

然後隔天上工的時候頭兒問我怎麼心不在焉,我難得的沒有把心裡的事告訴他,只是悶悶的,不怎麼說話。還好那天拍的那組照,是耍酷,所以沒有洩漏太多的心情...。回家的時候,無巧不巧的,看見了熟悉的張揚紅毛,走在前頭不遠。好奇心使然,所以跟著過去看看,櫻木美人抱著兩堆在超市購物後的戰利品,走向縣立醫院,白色的醫院大樓前,停了一輛跑車,車旁倚著的,正是那號冷冰冰美人。

「怎麼那麼慢?」

「本天才去買狐狸飼料還被嫌慢!?下次你自己去買!」

從我這裡的距離只聽的到這兩句大聲的對話,接下來的都聽不清了。只看到冷美人拿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掛上還喋喋不休的櫻木身上,然後接過他手上的東西,唇邊有一抹類似笑容的揚起。然後櫻木就不再說話,只是蹭了蹭脖子上的圍巾,滿意的笑了笑,然後一溜煙的鑽進車門。他們走的時候,交換了一個吻,很甜蜜的,讓已經漸漸變冷的空氣,有溫暖的甜味。

轉頭想走的時候有些落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寂寞,也許是一個人站在光鮮亮麗的台前太久,卻一直沒人可以分享,也或許是人們都容易在冬天的時候思念起春天的美好。我想,我好像應該去談場戀愛了。

因為有些落寞而低著頭走路,在快到家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他一聲悶哼的痛呼讓我從自己的世界裡驚醒。然後身手要扶起他的時候發現是張熟悉的笑臉。

「真巧!不覺得今天有些冷嗎?」

他笑的靦腆,很清秀的面容上的微笑很燦爛,我也只能對他呆呆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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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完成了我的心願,找到櫻木和流川(後來水戶才告訴我他的名字)來做模特兒,穿著我自己設計的衣服,和我站在一起比美,就這麼一次而已,那是我和水戶結婚的當天,他們是以伴郎的身分出席。我親愛的老公他,還為了身高不夠我們三人高,和我賭氣了好一陣子呢!

這是我認識他們多久以後的事?

這...太久了,記不清楚。反正,大家都幸福就好,對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