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期考,所有的社團活動暫停。教室裡只有嚴陣以待的老師,和埋頭苦幹的學生。
不過,似乎也不是每一個學生。
一年七班的最末一個位置,靠著窗的那個,擺了一張考卷的桌上,沒有沙沙的寫字聲,只有睡的香甜的一顆紅頭。
「......」
監考的老師不敢怎麼樣,早就知道惡名昭彰的一年七班老大,那個籃球隊的不良隊員,站起來是自己高自己兩個頭的櫻木花道。所以視而不見,即使他的酣聲那樣目中無人,口水也附和似的流滿了整張考卷...。
同樣的不敢怎樣的老師還有一個,在幾步距離外的一年十班。
同樣的最末的位置,只是靠著門。同樣的雪白的考卷,一個字都沒。似乎是比較收斂沒打呼出聲,但是背部平緩的呼吸昭告著所有人,正在好眠中。
柔細的黑髮舖散在考卷上,白皙的肌膚和眉眼隱隱若現,好像很平易近人的睡容,卻叫監考老師退避三舍。誰叫他還沒忘記上次來十班監考時搖醒他的災難呢,下意識的捂上左眼,好似上次的疼痛還沒消退,監考老師匆匆的走過流川的身邊,太急的步伐刮起了一陣縱容的風。
湘北高中的期考,一派靜謐的走道,兩個籃球隊的死對頭,講好似的有默契,佔著不同教室的最末的角落位置,安睡著...。
「噹...噹!」
下課鐘響,紛紛起身交卷的學生們,臉上出現了放鬆的笑容,嘻笑著。
「嗯?」
揉揉眼,被人群的嬉鬧吵醒的櫻木,抓了抓睡的蓬鬆紊亂,失了型的髮,迷濛的眼剛好對上走出教室的一對情侶。男的搭著女的肩,很是意氣風發的樣子,女的仰頭看著男生,一臉笑意。
「...」
不著痕跡的嘆口氣,有些欣羨的目送他們走出教室。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那樣春風得意的一天,心儀的晴子,眼光幾乎沒離開過最近不知為何拼起命來的狐狸,然後,自己就感覺吞嚥下的口水,都有些苦澀。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自己是沒機會了吧。
即使默默的都沒說什麼,不過還是用行動來表達了不滿,昨天剛和狐狸大打一架,今天也沒心情考試,睡了一天,心情,好像也沒比較好。
總是重重的,不知道是壓了什麼東西在心上。
窗外已是夕陽斜,不是很情願的背起書包,無聊的走到暫停活動的體育館大門前,發呆。
直到身後拖曳出,自己以外的另一條身影。
「?!」
「你在這裡幹嘛?」
沒好氣的看著身後的人,目光不自覺停留在他嘴角的傷痕上,是自己揍的。像是掩飾莫名的不安一樣,發出恫嚇般的問句。
「你沒長眼睛嗎?」
舉了舉手上的球,流川睡足了的眼裡,犀利的發亮著。
「你...!」
才想再說些什麼,拳頭也蓄勢待發,可是,眼前只閃過一抹挑釁的身形,推開門。
又來了,那樣重重的感覺。
「...」
被當作空氣一樣的,總是被視若無睹,被他。真的差的這樣多嗎,差到自己這樣鮮豔的顏色也對他構不成威脅?
「喂,你給我等等!」
「...」
轉頭,只是清淡的一眼,沒有說話。
「聽好了,你沒有權力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一定會贏過你的,一定會把你踩在腳下!」
惱怒的不知所謂的吼著,只知道一定要讓這隻狐狸正眼看著自己。
流川依然無言,卻緩緩的走到櫻木面前,很近,讓櫻木能看清他 瀏海下生輝的眼。
「白癡,你真的沒長眼!」
櫻木還沒從他繁星點點的眼裡醒來,流川已經抓過了他紅色的一頭鮮豔,熱烈的索取。
「?!」
如果說哪天考了100分,刺激也不會比現在大吧!
沒有反應,不能反應,只是被動的被索取著,身體好熱,可是,心,卻不那麼重了。
結束了吻的時候,離開的薄唇片上,還沾著透明的水絲,證明剛才的一切都是確切發生的。放開了攬住櫻木的手,看見他有些無力的搖晃,流川狹長的眼,彎起了美麗的弧度。
「你?!」
不能自己的喘息的時候,卻還是想問為什麼,抬眼對上那一雙帶笑的眼,和仍然煽情的唇,自己的臉又燙了,說不完未竟的句子了。
「所以說你沒長眼!」
終於笑出嘴角的弧線,卻只是在櫻木臉上停留了一秒,就抄起球運了起來。
「喂,等等,你給我說清楚!」
奮力的爬起往那正在灌籃的身影跑去的時候,櫻木沒有注意到自己不再感覺沈重的心情,只是專心的追去,此時水平線上的陽光只剩下一絲光芒,伴著涼風的下午過去
,入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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