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滲透了包紮好的手巾,一滴滴滴在後面的座位上,眼前,變得好暗好暗,看不清了,好像有團紅色的光芒,在眼前晃動,沒有了,變成黃色的了,好剌眼,怎麼這麼吵,好像有很多人在講話。吵死了,我不行了,聲音消失了,聽不見了。
“笨蛋死狐狸,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竟然要去自殺,那很好玩嗎,你這隻心中只有你自已,自私自利的狐狸,幹嘛要去死,是討厭我嗎?討厭我,我走好了,用得著這樣做嗎?混蛋,大混蛋。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我的心好痛阿。臭狐狸,爛狐狸,死狐狸,說我是白癡,其實你才是個真正的不折不扣的大白癡,你以為我有那麼好的閒心,有那麼多的時間專門跑到美國來看你嗎,你這隻笨狐狸,一點都不明白人家的心,狐狸,流川,喂,你醒來呀,聽見沒有,你快跟我醒來呀。”
無視於花道的哭喊,拼命地搖晃他的手臂,流川仍一動不動。
“你快醒來呀,流川。聽到了嗎?起來跟我吵架,打架,罵我是白癡也沒有關係的,醒來呀。你聽見沒有,臭狐狸,”
醒不來。我醒不來。好像聽見了哭聲,是那個大白癡的嗎?他哭什麼呢?為什麼,為什麼四周一團黑,我想醒來。我好想醒過來呀,不行,不行呀,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胸口上,好沈阿,我好想醒來呀,我不要呆在這裡了,為什麼,為什麼我醒不來。我不想再睡了。不想再睡了。
櫻木花道要不是被幾個醫生強拉住,差點就準備對流川使用頭槌了,一記頭槌,狠狠地,狐狸總會醒了吧?
“這位先生,你不要擔心,他只是麻藥效果還沒有退,加上神經衰弱,再等一會兒就會醒的,你別著急。”一位護士沖了一杯牛奶,遞到他的手裡,微笑著說。
看著這隻熟睡的狐狸,挨著床邊坐下來。輕輕地握住他的手,你這隻臭狐狸,平時就愛睡覺,到了醫院還睡,難道天生就是個睡蟲嗎,你知不知道,你睡著的樣子好美,好美。看上去真像個放大的洋娃娃,玉器做的洋娃娃,哈,我果然是個天才,你說是不是,狐狸。
怎麼一回事,唇邊濕濕地,好溫柔好熱的感覺。有些快喘不過氣來,可是,這種感覺,好舒服阿,是花道嗎,是他在吻我嗎?他的臉紅紅地,好可愛阿。讓他一直吻下去嗎,暫時不睜眼了。
可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回應花道的吻,回應得竟是那樣自然,那樣不做作。
“你醒了,狐狸。”花道感覺到了。
“白癡。”
“喂,本天才剛才可累死了,你這隻狐狸,一醒來就罵人。”
“白癡。“流川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翻了個身,背朝花道。不吭聲了。”
“喂,狐狸,你不要又睡了阿,流川,狐狸,流川,你聽見沒有。”發火了,“你這是什麼態度嘛?”
“你為什麼要救我?”好半天,才從嘴裡吐出一句話。
“因為本天才不想被人當作嫌疑犯。”翻了一下眼睛,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為什麼要自殺?”
“不用你管。”冷冷地。
“不用我管,你以為本天才真的想管你嗎?我還嫌麻煩呢,本天才只是覺得好奇而已,一個自以為是的臭狐狸居然會去自殺,居然是個不敢面對生活,不敢面對任何挫折的懦夫。”
吼了起來。也不看看流川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就那麼令你討厭嗎。”語氣仍冷冷地,但是充滿了憂傷。
“討厭,我當然討厭你了,”花道瞪大了眼,“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從機場轉回來。回來看你這隻狐狸,我不知道,你來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
“你這個白癡。”流川終於翻過身,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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