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

Hareluya

 

 

初秋的早晨,天空微亮著。
晨風把小公園裡的落葉吹起,輕輕地沙沙作響。
葉子 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 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我低著頭慢慢地走在寂靜的小公園裡,視線落在我腳上的那雙紅色的籃球鞋上。鞋子,是去年你送給我的耶誕節禮物。我這雙是和你同一款式的 Nike Air Jordan,只不過你那雙是藍色的;而我也沒有對你說,其實我一直認為你那雙藍色的比較好看。

看著飄散在腳邊的那些落葉,感覺到了那一陣陣迎面吹來的寒風。我想,今年的冬天應該會提早來臨吧?我記得你最怕冷了,總是用厚厚的毛衣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卻又老愛往這裡跑。你也真是的,怕冷還有事沒事老往外跑。都說了你那麼多次你就是不聽,不愧是隻固執的笨狐狸。

想想,你好像已走了有一年了。時間的巨輪還是繼續轉動著,沒有因為你的離去而停止。可是,我感覺在我的世界裡的時間好像已經停頓了。在你離去的那天,我的時間就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

天堂 原來應該不是妄想
只是我早已經遺忘
當初怎樣開始飛翔

抬起頭來,看到了眼前的那兩個秋千。你最喜歡蕩秋千了,每次來到這裡就一定會跳上它。還好這秋千還挺堅固的,不然怎能承受得了你的重量。每次看著你蕩著秋千高高躍起的情景,我在想,你一定是很享受那種好像快要飛起來似的感覺,的確很棒。那種感覺就像我們每一次跳躍起來灌籃一樣,那麼地輕盈自由。我們常常在球訓後跑來這小公園,不是繼續著一對一就是一起蕩著秋千。我喜歡以站立的姿勢使勁兒地蕩著秋千,感受風兒打在臉上的滋味,還有看著在我身旁臉上掛著滿足的表情的你。在我們的秋千同時高高向前躍起時,那一刻我會忽然覺得,這大概是我們最靠近天堂的時刻吧!人,無法自由地在天上飛翔,我們擁有的不過是夢想。而你的夢想,就是要飛往那籃球的國度去。我知道也明白,你心裡的那種渴望,它甚至也感染了我。你的渴望變成了我的追逐,一直緊跟著你的步伐,為的是希望有一天也能和你一起飛往籃球的國度。同樣的渴望為我們插上了屬於夢想的翅膀,多少個日子就這樣揮灑著汗水在籃球場上。只是我曾經相信只要加倍努力就可以實現的夢想,原來還是離我那麼地遙遠。你就是那長在我身上的另一隻翅膀,既然一隻翅膀都不在了,那麼只剩下獨翼的我又如何能起飛?

孤單 是一個人的狂歡
狂歡 是一群人的孤單

我還是要感激上天為我們安排的那場天臺上的相遇。不是一見鍾情的那種震撼,可是卻為我們倆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洋平他們一直都不相信單純白癡到家的我竟然也會有那麼感性的時候,說真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我竟然會對同樣是男人的你感到心悸。那是種隨著時間的流逝所產生的感情,很莫名的,很不著痕跡似地流轉在心裡的微妙情感。每天不斷的打鬧,毫無意義的冷嘲熱諷,緊隨著你的目光以及那些越來越讓我感到心奮的肢體衝突,都使我無法忽視你的存在。也只有我,才能讓你那雙冷漠的眼眸中流瀉出點點的情緒。我想,你也和我一樣,其實是討厭孤獨的。可能已經習慣了那種寂寞,不會害怕一個人的生活,可是心裡還是有那小小的渴望,希望某一個人的靠近能打開自己緊閉著的心鎖。我已找到了能開啓我心鎖的那把狐狸鑰匙,而你心中的那把鎖也早就被我給破壞了。就在你無力掙開我的懷抱的那一刻起,我想你的心也和我一樣已經淪陷了。

愛情 原來的開始是陪伴
但我也漸漸地遺忘
當時是怎樣有人陪伴

兩個男人之間會有什麼樣的感情?洋平曾經這樣質問過我。我認為愛情這兩個字應用在我你身上好像太過膚淺了些。我們似敵似友的關係,我們不斷引起衝突卻也不吝嗇給予對方所需的溫暖,我們互相對罵卻也互相扶持著。在湘北的那一千多個日子裡,我們一直陪伴著對方,最清楚知道彼此的強項與弱點。這種親密感令我覺得即使喜歡上的你是個男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因為,我的心只認可你,無視你的性別。當然,你這隻目中無人又任性的狐狸更是不會為了這種事而鑽牛角尖。你說,喜歡了就是這樣,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在那個下著雨的傍晚,當我第一次在更衣室裡頭擁著你的腰吻著你那柔軟的雙唇,輕輕吐出那句‘我喜歡你’時,我看到了你眼中的那抹驚訝與不置信。我一向是個直腸子的人,不懂的東西可能很多,可是我不會故意忽視我對你的異樣感覺。那時候你打在我臉上的那一拳很用力,到現在似乎還會隱隱約約地作痛。可是,那一拳過後你再也沒有拒絕我的擁抱,因為你心裡明白,其實你也和我一樣,在精神上的渴望早已跨越了把對方當作隊友的那個防線。聽著外頭淅淅的雨聲,在彼此的懷抱中緊緊地依偎,一旦承認了的感情就再也不想放手,就這樣我們相戀了。

我一直不喜歡‘天下無不散的宴席’這句話。我總覺得如果不想放棄的人和事物就該很盡力盡心地去維持著。可是後來,你卻離開了我。沒有預警的,你從我的視線裡消失。你的離去帶走了我所熟悉的溫度和氣息,忽然間的失落感使我茫然又不知所措。無論我多麼努力想要挽留,卻還是無法阻擋時間的流逝。漸漸地,我已無力留住那種曾經與我在一起的你的感覺。在你走後的這三百多個日子裡,我只能憑著過往和你相處的記憶裡尋求慰籍,卻在現實中找不到可以讓我再次振奮的元素。對我而言,你始終是一個很特別又無人可取代的存在。

我一個人吃飯 旅行 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 寫信 自己對話談心
只是心又飄到了哪裡
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我想我不僅僅是失去你

洋平對我說,思念一個人是一項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活動。無時無刻,不管走到哪裡,在做些什麼,都無可避免地想起那個人。好像棉花糖那樣糾纏在心中的感覺,就是思念。他還說,棉花糖太甜了,吃多了會蛀牙的。思念也一樣,太多的想念只會讓人軟弱,而天才的我不應該是個軟弱的人。那當然,本天才從來就不是個軟弱的人,我只是,在放縱著自己罷了。他們都說,我好像成熟了不少,不再是那個毛毛躁躁的紅髮白癡。我的生活還是繼續著每一天的胡鬧,有時下課了就和洋平他們廝混,然後晚上到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拉麵館裡打工。籃球我已經放棄了,就在你離開後的那個夏天。沒有遺憾也沒有後悔,我只是很固執地不願獨自飛翔在沒有你的籃球世界裡。不過,我倒是找到了生活中的另一個目標 – 學做拉麵。拉麵是我們倆很喜歡吃的食物,我想總有一天我會在你嚮往的那個國度裡建立我的拉麵王國的。我也開始愛上獨自旅行的那種自由,享受著漫步在日本各大小城市的悠閒。每到一個地方我就會寫封信給你,雖然你不可能收到這些信,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想和你分享我所到之處的見聞。這樣,也算是我對你傾訴的一種方法吧!

早已經沒有心痛的感覺了,沒有了心的人也就不會感覺到痛楚了,不是嗎?這是我對洋平說的,我的心早已經隨著你的離去而不在了。他聽了這句話後還打了我一拳,出手很重,我當然也不客氣地回了個頭槌給他。打到最後,我們不知怎的就抱在一起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在你走後留下的眼淚。
望著公園裡的這些落葉,很快又要度過了一年。我答應了洋平會好好地過我想要的生活,也在心中向你保證我會很快長出新的翅膀飛起來。這一次,你就看著本天才把建立拉麵王國的夢想給實現吧!握著手中那片乾枯了的楓葉輕吻了一下,心想:你會不會也在惦記著我呢?楓,我很想你,你知道嗎?

葉子 是不會飛翔的翅膀
翅膀 是落在天上的葉子

 

——END——

《葉子》這是一首阿桑所唱的歌,我個人挺喜歡的。這是第一次嘗試寫 Songfic, 短短的一篇沒什麼故事性,看看就算了,呵呵∼。

後話:好像是悲文的樣子...默∼請自個兒設想流川離去的情節∼呵呵∼(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