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Hareluya

 

 

湘北高校的籃球場上,傳來了一陣陣的運球聲以及呼喝聲。只見湘北眾人都很賣力地進行著地獄式的訓練。全國大賽啊,一定要稱霸全國的目標就是大家的推動力!

場上的櫻木揮灑著自信,技術日趨熟練地運著球,越過了隊友的防守準備射籃。這時,只見流川快速地跑上前跳起,就在櫻木的球剛離手時,大手一拍,成功阻擾了櫻木的投籃!緊接著流川一記妙抄,球到手轉身便往回跑,甩開了宮城的阻攔,動作一氣呵成地灌籃得分!

“死狐狸,竟敢阻擾本天才美妙的射球!跩個屁啦,我呸!"櫻木漲紅著臉大聲嚷道,大步向前一把揪住流川的衣領就要揮拳。

“白癡,是你太遜!”清冷的聲音,毫無感情的傳來;注視著櫻木的眼神卻是熾熱的。   

“什麼?!你這隻臭狐狸準備受死吧!可惡!”

互相怒瞪著,拳頭就要揮開時,‘砰砰’兩聲,兩人同時痛得抱頭蹲下身。

“你們這兩個笨蛋!是來打球還是打架的,給我繞場跑二十圈!去!"‘代隊長’彩子滿臉黑線地揮著扇子大罵。真不知道這兩個笨蛋到底是不是天生八字不和,不然怎麼三天兩頭不是吵嘴就是打架。狐猴大戰都成了湘北的笑話了!那宮城根本沒有赤木的威嚴能管得住這兩個問題兒童嘛,真是令人頭大!

櫻木心不甘情不願地跑在流川的前面,嘴裡啐啐念著:“都是死狐狸的錯,搶了本天才的風頭又害本天才被大姐大罰,哼!可惡的狐狸!”身後的流川可是聽得清楚喔,翻了翻白眼,一句“白癡”惹得櫻木滿臉怒氣地轉回頭,瞪了流川一眼後便加快速度跑開。身後的流川眼神一直牢牢地鎖定在櫻木的背後,眼睛直注視著那晃動著的紅頭....

夕陽西下,傍晚的籃球場裡只剩櫻木和流川在打掃著。兩人各在球場的一邊拖著地,很難得地沒拌嘴。努力勞動的櫻木呼出了一口氣,總算拖完地了。轉身想看看那死狐狸在做什麼,怎麼好像沒什麼動靜似的。啊,那隻懶狐狸!原來早已偎著牆壁打磕睡去了!這樣子也能和周公下棋?!真是服了這隻懶狐狸!

只見一手還握著拖把的流川歪著上半身,靠著牆壁睡著了。長而柔順的黑色瀏海掩蓋著白皙的額頭與那雙狹長的眼睛,稍嫌薄的雙唇輕輕地抿著。櫻木悄悄地靠近了流川,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打量眼前熟睡的人。真是的,男人也會長得那麼..那麼..漂亮的嗎?呃,有點被自己的想法給嚇著的櫻木下意識地甩了甩頭。神經了,怎會覺得狐狸漂亮呢?!

櫻木睜大了棕色的雙眼,很好奇地研究起流川的睡相。本天才只是在研究對手喔,可不是覺得狐狸他長得好看而捨不得移開視線,才不是呢!彆扭的櫻木是這麼解釋著自己的動機的。

目光有點不由自主的一直盯著流川那張精緻的臉,思緒在飄蕩....上了高二後,兩人的關係就在不知不覺中起了微妙的變化。櫻木記得在復健的那段時期,流川偶爾會出現在那家康復中心附近的那個海灘。很臭屁的狐狸總喜歡故意在櫻木面前秀著那件All Japan的運動衣,每每使櫻木心有不甘地破口大罵。兩人有時就這樣一邊吵嘴(因櫻木的背傷而暫時不進行狐猴大戰),一邊並肩坐在沙灘上看日落的夕陽。也有不吵嘴的時候,兩人平靜地眺望蔚藍的海岸與藍天,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搭著。櫻木第一次感覺到兩人其實也可以有這樣的相處方式,有點溫馨的不同。歸隊後的櫻木與流川開始習慣留下來一對一,有時練習後還會結伴去吃拉麵。兩人雖然還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個狐猴大戰,可是明顯地關係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改善了。漸漸地,打球時也建立起默契-往往一個眼神就能給彼此傳達訊息。櫻木知道在彼此的心中,其實早就承認了對方的實力;縱然兩人還是嘴硬得很,不給對方好臉色看。

此刻的櫻木望著流川的眼神有種不經意的溫柔,連他自己也沒發現他正在很專注地凝視著流川。狐狸睡著了的樣子很好看,完全沒有了平日那跩得很欠扁的表情。可是睡著了的狐狸讓櫻木看不到他那漆黑但明亮如星夜的雙眸。雖然櫻木從來不肯承認,但是他其實很喜歡流川的雙眼。狹長的丹鳳眼,醒時的雙瞳閃爍著光芒;眼睫毛長長的,像現在這樣打瞌睡時顫抖著,令人心悸。

啊,怎麼會有心悸的感覺?!還是對著這隻臭狐狸?!櫻木被自己這樣奇怪的感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突然有種衝動想用頭槌地清醒清醒。趕緊咬了咬唇,目光卻往下看去,只見流川那輕抿著的雙唇透著粉紅色的光澤,令他有股想試著親吻的衝動!

我這是怎麼了?!櫻木想到他竟然會有想親那狐狸的念頭就不可置信地怔住了。心跳加速,腦子一片空白,雙瞳卻還是著迷似地盯著流川的雙唇,一顆紅頭慢慢地向那誘惑人心的泉源靠近.....

好..好奇怪的感覺,溫溫柔柔的觸感,狐狸的嘴唇好好親耶!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個吻,就已讓櫻木著迷似猶意未盡地想再次親吻流川的唇。狐狸看來好像睡得很熟,只是眉毛有點兒揪結在一起,應該並沒發現到自己正被親吻著吧!櫻木也不敢太放肆,只是輕輕地吮吸了一下就心滿意足了。臉紅心跳,頭腦發暈地看著流川被他親得有點兒紅潤的雙唇,櫻木這才赫然醒覺到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

怎麼我..我竟然會..吻那隻狐狸?!天啊!!我真的是瘋了!有誰能來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啊??!!

一下子被莫名的恐懼與情感嚇著了的櫻木只能隨著身體的本能-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雙手雙腳急忙向後退,起身倉惶地逃離籃球場。

不能被狐狸發現自己剛才的舉動!不想被他討厭!不要!!櫻木痛苦地抱頭跑開,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流川早已醒來,目光灼熱地望著櫻木遠去的背影....。

流川微微顫抖著的左手撫上了自己剛被櫻木親過的唇–那溫暖的感覺還在,心跳還是很快,令他有種說不出的心痛。白皙的臉孔印著淡淡的紅霞,漆黑的雙眸閃爍著微濕的水霧,愣愣地望著球場外的夕陽發呆。

白癡,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那麼不經意地就擾亂了我的心緒?你這大白癡到底知不知道那樣的舉動讓我有多困擾嗎?!不能說出口的喜歡,我還能壓抑多久?!

這時候沒頭沒腦一路跑回家的櫻木,腦海裡滿滿地只有流川那令人心悸的臉孔;心裡流動著的是吻著流川時那溫柔的感覺。一跑進家門的櫻木直直地倒在單人床上,喘著大氣,心跳不止,臉孔發燙。櫻木痛苦地閉著雙眼,緊握著拳頭,努力整理著自己那凌亂的思緒。他需要弄清楚,剛剛心裡面那莫名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可惡!!該死的!!本天才怎麼會那麼衝動做出那種事來?如果讓狐狸知道了,一定會罵我變態,再也不理我了!!啊...我不要啊,不要被狐狸討厭!

是吧!本天才承認狐狸其實在本天才的心目中是個重要的存在。好不容易,一心追逐著那隻狐狸,為了是希望有一天能和他站在同一個線上得到肯定。兩人的關係早就沒有了開始時的那種火爆的氣氛,現在甚至有時還可以和睦相處。第一次發現自己很渴望流川的眼神能一直注視著自己,不想別人佔據著他的注意力!喜歡跟流川在一起的感覺,一直記得在康復中心的海灘時的那段時光、流動在兩人之間那股詭異的氣氛,有那麼一點點的暖味。這種感情到底是喜歡嗎?

櫻木很用心地在心中回味著與流川相識至今的一切。沒有忘記當時在天臺上初遇流川時的那份震撼,印象十分深刻。隨風飄揚的黑色瀏海下是那光潔的額頭與凌厲的眼神,一開始櫻木的視線就被吸引了。每一回的狐猴大戰,使兩人有了更進一步的肢體接觸,是他們獨特的相處方式。無可否認,櫻木其實很期待流川每一次的挑釁,渴望看到那平時總是平靜冷漠的雙眼對著他時而燃起的火焰。櫻木知道,只有和他在一起時流川那冰冷的表象才會一點一滴地瓦解。

對流川的感覺已經不自覺地超出了對普通隊友該有的感情,已不似單純得想得到他的友誼而已。是多了些對喜歡的人才有的心動,是吧?弄清楚了這種情感的櫻木沒有了當初的不知所措,現在橫在心中的是應不應該和狐狸坦白心中的這種感覺?或許狐狸會覺得噁心,難以接受吧!可是天才是不該那麼畏畏縮縮地,不是嗎?喜歡的話就應該說出口嘛,縱然喜歡的物件是一個同樣是男生的流川。

可是...唉!還是不行,不能那麼魯蠻,嚇著狐狸可就連朋友都沒的做了!跟洋平商量一下吧,聰明又事故的他(呃,本天才只承認洋平是有一點點比自己聰明啦)應該會有辦法的。可能還可想出個什麼戀愛作戰計畫喔!嗯,還有,若洋平敢嘲笑本天才的話就用天才的頭錘讓他知道厲害!哼!! 

嘿嘿嘿...想到這裡的櫻木不禁咧嘴傻笑著。天才的感情就是和凡人的不一樣啊,連喜歡的對象都是一隻長得那麼漂亮的狐狸男,哈哈!有別於之前50次的‘戀愛經驗’,本天才第一次真正心動了。呵呵呵,狐狸你就等著接受本天才獨一無二的戀愛攻勢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