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的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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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一滴冷汗從流川的額角滑下,他的手簡直無法控制的顫抖,更別說把公主穩住,因為現在他的面前不會很遠的地方,兩隻野狼一大一小正並肩著背對著自己,看來誤闖到人家家門口了……也許是剛好他們站在下風處,他們還沒有被發現……

「不要怕、不要怕……」流川極力穩住韁繩,讓公主一步一步慢慢的向後退,只怕一個過大的動作,引來的將是不可彌補、恐怖的後果……

「慢慢來、慢慢來…」極力保持著語調的平穩,理論上,這時候他們都該往溫暖的南方去了,但是這誰也不能保證就一隻也沒有,隆隆寒冬,缺乏食物的時候,這時候在野狼眼中他們唯一的代表意義就是食物……

緊繃的空氣,他們隨時都會發動攻擊撲上來,時間不多了,流川意念不斷的轉著,萬一被發現,一定要在短時間之內擺脫他們,跑贏他們的機會也不是沒有……

沿著進來的路慢慢退出去,只是不知怎地公主怎麼也不肯再退,流川猛一回頭,就只見另外一隻毛色灰亮的野狼,正等在他們進來的路上,公主的驚呼,也引起了另外兩隻的注意,這下他們一前一後的被困住了……

剛剛也想過,幾個平常使用的攻擊咒語也許可以派得上用場,但是,就算一個年紀較大的精靈也不見得可以完全獨自對付一隻成年的大野狼,更何況是野狼一家人……

野狼喉中溢出咕嚕的低吼聲,一步一步的向他們圍近,評估自己手上所有的籌碼,他只能想到最壞的打算,用盡自己的全力護住公主,

勉強閃過第一波的攻勢,公主也趁著這個機會放開四肢狂奔了起來,樹影、狼影交錯閃過,他們一直都跟在自己不遠的後方,「加油啊!」但是白雪覆蓋的大地,誰也不曉得下面是什麼,更何況是飛奔逃命的當下,腳下一個沈陷,公主就這麼摔進了一個像是陷阱一般,其實被白雪所覆蓋下面都是乾草的窟窿中,流川被摔得飛了出去,在落地的剎那,腳上傳來的刺痛只能說幾乎是宣判了他的死刑,還來不及反應,眼見第一隻飛撲下來的野狼,他的尖牙就要嵌入自己的身體,「吼∼∼」

但是更快的,一抹再熟悉也不過的身影插到自己面前……是櫻木……

簡直是不可思議!公狼的身影居然給他撞得飛彈了出去,落在雪堆之上,但是還來不及高興,陸續趕到的野狼的目標全部轉到這個不速之客身上去,全往他的方向撲去,想到下面會看到怎樣的景象,讓流川幾乎叫出聲來,

但是耳邊傳來的竟是狼群的哀嚎聲,而自己眼前的畫面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銀白的雪地上飛濺的是怵目驚心的腥紅鮮血,櫻木的手上也還滴著血滴,不過不是他的……

那三隻野狼都受到不小的傷害,不住的喘氣,夾著尾巴一步一步的向後退去,而櫻木似乎還不打算罷手,一步一步的逼上前去…他殘酷冷漠的目光,居然鎖著那些現在反而相當可憐的動物無力逃跑,只能認命似的等待受刑…事情有點不對勁,那樣的櫻木,簡直是近乎瘋狂,那樣的攻擊簡直不叫防禦,而是一種…殺戮……

「櫻木!!」流川的叫聲他完全充耳不聞,他嘴邊揚起那抹詭異的笑容,像是完全沉醉在傷害及殺戮的快感中,簡直讓流川背脊涼到了極點,彷彿櫻木從此就在也不會是那個他認識的櫻木,幾乎是沒有多想,流川不顧自己的腳傷從後面將櫻木緊緊抱住,「不!!」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櫻木,這不是你…不是你…」幾乎是沒有辦法抱住狂暴中的他,但是流川卻執意的不肯放手,直到心神耗盡才支撐不住的跪坐了下來,「快回來…!!」…

目光慢慢的恢復了焦距,櫻木卻一下子記不得到底發生什麼,慢慢的……是了!他看到狼口下的公主還有流川,然後…一切就失控了,環目四周是連櫻木也不太敢相信的景象,但是看到他雙手上的血跡,真的是自己所為,也慚愧及厭惡的想起自己竟然有種想要趕盡殺絕的念頭…他身上所有的血液在此時彷彿都集中了到他的臉上…

之後呢……有人阻止了他,也是聽到一個聲聲呼喚他的聲音才回神的,而這下他這才發現那雙緊箍著自己腰身的雙手,只是那雙手的主人已經是支撐不住坐倒在地上了……

「怎麼樣?」櫻木焦急的檢視著流川的上下,卻遲遲看不出他怎樣了
「呦……」從洞裡掙扎過來的公主也似乎像是焦急似的在他倆身邊叫著
「……」蒼白的臉色因為痛苦而滲出薄汗,「只是腳扭到了…沒關係的…」
「我看看…」逕自拉起了流川的褲管,雖然只不過是一會兒的時間,腳踝處就已經是腫得相當的嚴重,還滲著烏青的瘀血,「什麼沒關係!你根本沒有辦法動了!」

雖然想用事實來證明,不過他遲緩的行動反而證明自己現在是相當的勉強,……

「公主!快回去找人幫忙!」櫻木當機立斷的,掏出了頸上的鍊子,拴在公主的角上,「我們在後面慢慢回去!」

「呦……」「快!快去啊!」
看著小鹿的離去,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沉默了下來,就像是週遭寂靜的白雪世界一般,有的只是呼呼的風聲

沒有任何的言語,櫻木只是默默的伸手繞過流川的下脥,讓他的手繞過他的肩頸,小心地把他架起,流川雖因為不好意思而有所掙扎抗拒,但是很快的他也發現自己還是接受的好……幾乎是舉步維艱的,兩人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聖誕村前進,

「喂…你不要太逞強了…」「……」什麼也沒說的流川只是搖了搖頭,眼下流露的訊息就是,我還可以……

櫻木生氣的停下了腳步,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對這隻笨狐狸破口大罵,早就跟他意識到自己架著的那個人,在照樣的情況下依然是那麼的不合作,雖是刻意放慢了腳步,但是他還是不認輸的拼命趕路,只是他額頭上的大汗,以及那早已發白的嘴唇,根本不能再走下去了,只是自己剛剛的狂暴失控,讓他現在也怕得不得不有所控制……

而對上的倔強眼神似乎也不打算有讓步的意思,隨著流川的目光望去,略呈灰暗的天色隨時會起變化,在隆冬的荒野,碰上大風雪絕對不是件好玩的事……

是趕路?還是休息?兩人似乎有點堅持不下,只是上天似乎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考慮,因為當一陣凜冽的寒風吹過時,櫻木忽然像是發瘋似的,不分由說一把背起了流川開始狂奔……「糟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