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過的快樂》

光青

 

 

櫻木…我多麼希望你能不要離我而去……



“流川!你在做什麼?!”
‘在做什麼…我…在做什麼…?’
“櫻木死了大家都很傷心呀,如果你也死了我們又必須再傷心一次了!”
“…………”我放下手裡握著的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櫻木,櫻木…他…已經死了…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我不想再也見不到他,所以…我…要去陪他呀……
“呼…”洋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緊緊的閉上眼睛。我看到他的樣子是那種很痛苦的,就像心被刀割了一下的那種痛。
“流川,我很抱歉,對於櫻木的事我也感到很難過呀!不只你,大家都很難過的!如果你也死了,我們大家,還有櫻木,都會傷心難過的。”
“………”我不想回答些什麼,腦中一片空白,櫻木出車禍一直到現在已經一個禮拜了,我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接受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那天櫻木還嚷著要幫我慶祝生日,要我在家裡等他,他要去買送給我的生日禮物。等了不知道多久以後,醫院來了一通電話告訴我櫻木被一輛酒醉司機所開的大卡車給撞到,已經死了。
我怎麼敢相信,剛剛還好好的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大白痴,現在卻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我怎麼敢相信!
醫院把他死前放在身邊的遺物交給我,那是他買給我的禮物,一枚戒指。白痴啊…你不知道我從不帶戒指的嗎?為何要為了這種東西賠了自己的命?我要你呀,我不要這種東西呀!
我抱著你冰冷發白的屍體不能克制的哭了出來,你以前常說男人哭是很丟臉的一件事,但是丟臉也沒關係,被你笑是愛哭的狐狸也沒關係,我只要你回來呀,櫻木…櫻木……


我還是跟以前一樣留下來練球,只是少了你跟我一對一。少了你吵死人不償命的大嗓門,少了你叫我‘狐狸’的聲音,少了你…說你愛我的聲音……
櫻木…櫻木…我好想念你…如果能再見到你那白痴的笑容,我可以不再打籃球,我會跟著你到處旅行,陪著你養傷。只要你還活著,我願意放棄所有的一切,只求你還在我身邊…
“流川,大夥兒要一起去賞花,你去不去?”彩子學姊帶著微笑向我提出邀請,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我看見她眼中的那一股憐惜,那一絲哀傷的眼神,她的笑容就沒有任何說服力了。
“我不去…”去那裡做什麼?沒有大白痴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還不如讓我一個人安靜的練球不是更好。
“…流川,大家都很擔心你,自從櫻木死後你就變的很憔祽,一天到晚拼命的練球,這樣身體會吃不消的。”彩子學姊露出擔心的面色。
“……我沒事。”
“總之!流川你這次是非去不可了!就這樣了,再見。”她突然把聲音放大,脅迫我一定要去。我知道她很擔心我,一直把我當成像她弟弟一樣的照顧,但是,除了花道…我不想接受別人的關心。



到了當天,彩子學姊硬把我拉去,我無法拒絕。三井學長把車開進一條蜿蜒的小山路裡,一路上都沒看見什麼人,大概是因為今天是非假日吧。
我們以湘北籃球隊慶功的名義租了一塊場地,學長們和其他一年級新生都從自己的背包拿出各式各樣的零食,有的甚至拿出了幾瓶日本清酒。只有我,什麼都沒帶來,反正我是被硬拉來的。
過了幾個小時後,有幾個人已經醉倒在地上不醒人事,剩下來的就是那些喝的醉醺醺在發酒瘋的一些學長。我什麼都沒有喝,只是呆呆的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很無聊。他們好像玩的很高興,但是我想,如果那個大白痴也來的話就會更熱鬧些吧,我也會…一起笑吧……

“嗝!流川呀,你不要只坐著發呆嘛,也來喝一點吧!”三井學長渾身酒味的向我靠過來說一些沒營養的話,我想他是喝醉了沒錯。但是他身上的那些酒臭味實在是讓我不敢恭唯,我便不由得的皺起眉頭來了。“你喝醉了,學長。”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幾乎是憋著氣的。

“嗝!我才…嗝!沒醉咧!來嘛,你也喝一點試試看啊!”說完他就硬把酒往我嘴裡灌,我差點沒全部吐出來。
“………”可惡!我死命的瞪著他,只可惜他喝的爛醉感覺不到。
“唔!”我突然覺得肚子很不舒服,喉嚨間有什麼東西隱隱作噁,於是我飛快的衝到洗手台去───吐了一地。我不知道我的酒量原來差成這樣,以前要是有人拿酒給我,櫻木都會幫我擋下來,所以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酒量居然會這麼差。

我漱了漱口,想把那難聞的味道給除掉,順便把自己應該已經紅的不像話的臉給冷卻一下。好涼…水冰冰涼涼的打在臉上好舒服,尤其是當我熱成這副德性的時候。
沖完水我抬起頭來正面對著鏡子,我的臉還是很紅,有一點熱。即使我的整張臉包括頭髮都已經濕淋淋的了,它還是燙。而且腦袋有點暈暈的,眼前的景物好像也有點模糊難辨,思考能力也頓時降低了許多,我想在我還沒因為酒醉而暈倒以前還是快回去找大家吧。


或許是真的有點醉了,我迷迷糊糊的找不到回去的路,穿梭在這一大片櫻花林裡很久,我想我是迷路了。酒精讓我失去了找原路的能力。
好累好累,我感覺自己快要睡著了,到時後倒下來一定很痛,所以還是識相點坐著休息一下吧。然後…我就睡著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了櫻木的聲音,好輕,好細微的聲音…這是夢吧。

“楓…我愛你…請你一定要過的快樂…”怎麼回事,櫻木的聲音越來越清楚,就好像在我的耳邊。這是夢嗎?是夢嗎?櫻木,求你告訴我這不是夢,因為我怕我一睜開眼你就會消失不見。
“櫻木!”我睜開眼了。你呢?你還在不在我的身邊?
“楓…”是櫻木!真的是櫻木!他就在我的面前呢!
“櫻木!我好想念你呀!”我怕這真的只是一場夢,所以我伸出手把櫻木抱的緊緊的,很緊很緊。
“楓…對不起。我無法再待在你的身邊了。請你一定要過的快樂。”為什麼?為什麼你的眼神這麼哀傷!?帶我走呀!櫻木!!
“櫻木!不要呀!你帶我走吧!沒有你我不會快樂的!”我的眼淚抑止不住的滑下來,即使我雙手緊抱著你,你卻好像離我很遠。
“不行,楓。你要好好的活著,你要打NBA的不是嗎?”
“我不要!我只要有你,我不想去美國了!所以帶我走!櫻木!”
“楓…”櫻木用極輕微的吻拭去我的眼淚,他捧著我的臉不斷的親吻,很溫柔,但卻讓人心痛。
“櫻木…嗚……為什麼你要死?為什麼你不能活下來?我愛你呀,櫻木!你為什麼不帶我一起走呢?!”我縮在櫻木的懷裡哭個不停,他很溫柔的揉我的頭髮,拍我起伏不定的背。為什麼,櫻木就算已經死去,他的擁抱還是一樣的溫暖呢?就像還活著一樣,好溫暖。
“楓…那枚戒指是給你的禮物,你戴著它,偶爾想起我就很心滿意足了,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曾經是這個世界最愛你的人。”他捧起我的手,把我口袋裡的那枚戒指套入我的左手無名指裡,並且印下輕輕一吻。“楓…再見,請你一定要過的幸福。”
“櫻木!櫻木───!!”我看見滿天的櫻花飛舞,將櫻木的身影慢慢淡去,只留下無數的粉紅色和我手指上的那抹金色在閃閃發光。


“流川!流川,你沒事吧?!”是木暮學長的聲音…怎麼回事?櫻木呢?他…他走了?!“櫻、櫻木!?”
“流川,你總算醒了。櫻木他不在這裡…他已經死了不是嗎?”彩子學姊心疼的看著我,那是懷疑我的眼神嗎?
“不,他在這!我看見了!他還在!”我瘋狂似的大吼,眼光到處尋找著櫻木的身影。他在的,我知道。他在這片櫻花林裡。
“聽我說,流川。昨天你離開後就沒回來,所以我們到處找你,直到剛剛我們才發現你昏倒在這棵櫻花樹下。你能了解了嗎?這一切都只是個夢,櫻木再也不會回來了。”說到這裡,彩子學姊已經落下了幾滴眼淚,宮城急忙跑過來安慰她。
“……”是夢嗎?原來只是一場夢。我好傻,櫻木怎麼可能再回到我身邊,我好傻啊……可是…這是什麼?
我抬起我的左手無名指一看,是那枚戒指。如果是夢,戒指怎麼會自己從口袋跑到我的手指上?
“哈哈哈…白痴啊…嗚……白痴啊…”我笑了,笑的好開心,卻也笑的好難過,笑得我的眼淚不停的滑落下來。白痴啊…白痴……


一陣風吹過,整片櫻花林的櫻花都隨風飛了起來,輕輕的,輕輕的,“楓…請你一定要過的快樂…”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