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夢般的夜》

光青

 

 

終於,我和他在一起了。



聽著耳邊的搖滾音樂,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快要睡著了。身子順著沙發邊緣慢慢滑下,在剩下最後一絲意識時,恍恍惚惚之間我似乎聽到櫻木喚我的聲音。


“唔…”我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望望四周,我發現自己是躺在房間的軟床上,而平常躺在身邊的人現在卻不見蹤影。“櫻木…”我無意識的叫他的名字。當然,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半點回應。下了床,隨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要去找他。自從高三的告白後,我們就再也沒分開過,以致於我現在如此的依賴著他。

經過客廳,我見到他站在陽台上不知道在做些什麼,輕聲的靠近他,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就有一股想上前抱緊他的衝動。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動充斥在心頭,滿滿的就要從我的眼框裡溢出來。
“耶?狐狸…?”櫻木轉頭發現了我,我趕緊把眼淚擦掉,胡亂抹一通弄得滿臉濕濕鹹鹹的。
“你哭啦?怎麼回事啊?”他走近我,厚實的手掌在我臉上滑動,觸到我半乾的淚水就露出一臉擔心的樣子。我覺得心裡暖暖的…
“沒有…”我也不知道理由是什麼,只不過看著他的背影罷了,誰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留下這些滴眼淚。自從待在他身邊以後,就好像變的越來越沒用,常常為了他的事而感動不已,真是…沒用!
“哈哈!傻狐狸,該不會是做噩夢吧?乖乖,有本天才在什麼都不用怕!”他邊說邊揉我的頭髮,他說的很輕浮,很白痴,但他的手在我髮上的感覺很舒服。
“…白痴。”我還是忍不住把我的那句口頭禪給罵了出來,但他沒生氣,我們相處久了,他也就習慣了。
“臭狐狸!”他笑著拉起我的手走進陽台,我順從的跟著他,隨他想幹什麼,反正…我早已是他的人了。

微涼的夜風吹在臉上的感覺好舒服,櫻木和我的頭髮都被吹的有點亂亂的,他握緊我的手放在陽台的邊緣上,看著遠方港口的景色。
隨著他的視線看去,橫濱港的海上受到月光與陸地上燈光的照射,平靜的海面隨著微微的海浪波動,波光搖蕩,感覺像是不太真實。沉浸在這股似夢非夢的靜謐感裡,我閉上雙眼享受著。

“怎樣?很舒服吧?”他的聲音忽然傳進耳裡,但輕柔的不至於打斷這氣氛。
“…嗯。”隨便應了一聲,我仍是閉著眼想要繼續細細品嘗這感覺。
而後,一個溫軟的物體貼上我的唇,再來又一個濕熱的觸感探進我的嘴裡,我張開嘴回應他,舌與舌之間纏綿許久。
我想,這是一幅很美的畫面。遠方輪船傳來的汽笛聲,波光盪漾的橫濱水港,伴隨著不知從何處傳來的薩克斯風,戀人間的親吻,一切的一切都變的美麗夢幻而不真實。
“喜歡這裡嗎?”離開我的唇,櫻木笑著看我微紅的臉。
“還好…”的確是挺喜歡的。
“呵…那就好。我當初是故意選這裡的,九樓,能看到很美的夜景。”說著他又望向那美麗的橫濱港口。“你還記得當初要去美國打NBA的事吧?就是高中那時候。那時,我們兩個還整天打架呢,哈哈!”看著他懷念似的說著以往的往事,我也不禁回想起來了那青春的歲月。血氣方剛充滿熱血的少年時期,揮灑汗水在歲月的每一天。
“我們是約定好要一起去的,但是因為我的背傷…所以連你也留下來陪我,哈哈!真是對不起啊,把你也給拖累了。”櫻木越發黯淡的神情,總讓我覺得心痛。很想告訴他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看著他悲傷卻什麼也無法做。
“其實,你大可不用留下來,你應該到美國去的,去打你的NBA,那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
“櫻木!”我抓緊他的肩膀大叫著,我不要他再說下去!
“對不起啊,楓。我想了很久,你還是應該去實現你的夢想的。”他的眼淚噗窣窣的掉了下來,表情扭曲在一團,就像當初輸給海南的時候一樣,哭的好不甘心,哭的好讓人痛心。
“櫻木…不要再說了。”我緊緊的抱著他,就像怕他會消失一樣。櫻木…別讓我看你這樣難過呀…
“楓…楓…都是我拖累了你!對不起…對不…嗚啊…!”櫻木的身體是那樣的顫抖,那樣的悲傷,那樣的不甘心。我的肩膀被他垂靠著的頭所留下來的淚水所浸濕,我的臉,和我的眼睛似乎也被他的眼淚弄濕,不停的落下眼淚。

“白痴!我怎麼可能離開你…我怎麼可能去美國…怎麼可能離開你去打NBA…”我抱著他,或者是說他抱著我,我們兩個抱緊彼此流下了不少的眼淚。我們怎能分開,都在一起那麼久了,誰捨得離開誰。
“白痴,我愛你啊…我才不要離開你。櫻木…不要趕我走好嗎?”我抬起他的臉面向自己,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答案。他怎能離開我,我怎能沒有他,我們誰也離不開誰。誰都不准離開誰。

“啊…楓…不要離開我…”
“白痴,我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然後,我們帶著眼淚,帶著微笑相擁相吻。

再然後,我和他在陽台上做了愛。

更然後,就只有美麗的夜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