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黑﹐黑了很久﹐久得人類都忘記光明。
空中滿是煙味﹐酒精情慾在揮發燃燒。
流川半躺在沙發上﹐輕蔑的吐煙﹐眼半閉﹐唇半張。
“你又嗑了藥﹖”花道低沉的聲音﹐依在門邊的他﹐一身的緊身衣﹐黑色的﹐配上一頭紅髮﹐不似凡人的誘惑。
瞥了對方一眼﹐流川嘴角半揚﹐“有所謂嗎﹖”
花道皺眉﹐不是少年該有的神情。頓了一會﹐“你剛剛帶走的兩個艷女呢﹖”
流川沒趣的回答﹐“啊﹐她們﹐打發她們走了。”看住花道﹐眼中閃了一下玩味的色彩﹐先深吸一口﹐再丟掉手上的煙﹐拉住花道的手。用力一拉﹐花道整個人倒在流川身上。
讓花道的面貼緊自己的﹐流川繼續說﹕“她們太急色了﹐就像你一樣…”
花道不負所望的讓手在流川的身上遊走。“你不知道嗎﹐玩火終會被火焚。”
把剛才的煙吐在花道面上﹐“知道。我只是不相信。白癡。”
“別抽煙了﹐煙味很難受。”手沒有停下來。
流川終於笑起來。雖然笑容是冰涼的。
“花道呢﹖”大楠問洋平。
洋平的動作停了下來﹐僵硬了半秒﹐再繼續工作﹐“他好像去了M&F。”
“哦﹖”尾音拖長了﹐意味著什麼。“他一個人﹖”
洋平手中的木筷折成兩段﹐“他追著流川楓去的。”是在齒縫中滲出的名字。
“你沒有阻止他﹖”
洋平冷冷的﹐“阻止他﹖怎樣阻止﹖他都瘋了﹗”
“這樣下去花道會被毀掉的。”大楠的臉色也沉下來﹐“球隊知道了他出入那樣的地方會趕他出隊。”
“會被毀掉﹖他不是已經毀掉他了嗎﹖”洋平還是冷笑。
“洋平呀…”
“我放棄了﹗﹗打過架﹐吵又吵過﹐他不肯聽我也沒辦法﹗”洋平低吼。
“流川愛他嗎﹖”
“你愛一個人的話會看著他掉進這萬劫不復的境地嗎﹖”
大楠嘆息。
“如果那人還有一點良心就不會連花道也要拖垮﹗”
即使失去靈魂﹐身體的快感仍然可以感受得到。流川此刻的表情明顯是快樂的。
雙臂纏上花道﹐花道太暖了﹐他捨不得放開。冷冷的自己渴望溫暖。
舌尖輕輕的舔過花道的耳垂﹐慢慢的﹐挑起對方的慾望。
花道呻吟﹐“你不累嗎﹖”把流川的臉龐捧在手裡。為什麼同是男孩的流川可以叫他沉溺﹖
吻下去﹐柔軟的唇﹐纏綿的舌﹐甜得不可思議。讓人心旌神搖。
“楓﹐說你愛我。”花道低聲在流川耳邊輕語。手在流川的敏感部位活動。
流川緊咬下唇﹐強忍花道給他的刺激﹐不發一言。
花道的手繼續進攻﹐“說愛我。”
流川用口封住花道的嘴﹐勾引著﹐叫他忘記去問自己不懂回答的問題。
激烈的深吻過後﹐花道微微喘息﹐手停下來﹐慢慢的離開流川的身子。
“白癡﹖”得不到滿足的人愕然。
“你只是在利用我吧﹖”花道微笑﹐居然沒有苦澀的感覺。
流川想別開頭﹐可是花道英俊的臉龐吸引著他﹐像是最初﹐在湘北籃球場中一樣。他好久沒有這樣看花道﹐因為之前﹐之前夜太黑了。
“即使明知你是利用我的身體來滿足自己﹐我還是沒法離開你。”
還是沒有任何表情﹐當初花道吸引自己的也是那份自信。
“你受傷﹐不能再打籃球﹐於是終日流連在這種地方。”花道娓娓道來﹐像是不相干的事﹐“而且是因為保護我而受傷﹐你在後悔了。”
後悔﹐我在後悔嗎﹖
“我寧願受傷的是我。”
流川看著花道。
“這是什麼﹖”
流川訝然的看著花道手中的小樽﹐是自己原本藏在身上的﹐什麼時候叫他搜了去﹖“還給我。”
花道避開流川的手﹐“死不能解決問題的。”
流川垂下頭。
“沒有了籃球﹐你還有我。”花道這輩子也沒有如此溫柔過。
流川找到放在一旁的煙盒﹐拿了一根煙﹐點起來。
“楓﹐跟我一起走吧﹐我們離開這裡﹐重新開始﹐好嗎﹖”
流川沒有表情的看著花道。深吸一口煙。
“無論你變成怎樣﹐我仍是深愛你的花道。”
流川低下頭一會﹐再抬頭望定花道﹐終於綻開了一個最美麗的笑顏。
是花道第一次看到也是最後一次看到的笑容。
“白癡﹐下一次﹐你要愛一個值得的人。”
花道僵住﹐念頭突然閃過﹐一手搶走流川手中的煙﹐只是太遲了﹐流川的手已經變冷。很冷很冷﹐比夜還冷。
從此以後花道也永遠是冷的了。
我不是後悔﹐只是懦弱的我不配接受你的愛。因為我害怕。
夜本來就是冷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