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感覺,是痛苦的。
無望的渴求,也是痛苦的。
很苦很苦的。
流川把手中的酒乾掉,他終於明白苦酒是什麼。想瀟灑的笑,但不習慣的行為,他做不出。
四周的環境是黑的,更顯得他雙目亮如流星。
平安夜,人們都在不平安的地方狂歡,例如湘北籃球社就相約在某大餐館內聚餐。
完全不知合群為何物的流川沒有打算參加,卻被幾個學長要死要活的扯進來。據說這是為了增加女生的入坐率,確保收入云云…
人是在餐館中了,只是心神卻不知有沒有到。
來了很多人,看人的,和被人看的都來了。
吃完飯,〈不知是不是因為興奮,大家都沒吃多少〉燈光漸漸暗下,原來為了一班年青人,餐館準備了一個舞池。
音樂起了,人隨之轉動,如瘋狂的陀螺。
流川沒有動,離奇地,也沒有睡著。
好像在很遙遠的地方,一道刺目的紅在撩動流川那應該被冰封的心。
花道在起舞,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不過女孩子們絮絮的笑語著:“今天不只流川君,就連櫻木君也很酷啊!”
“對對對,想不到不言苟笑的櫻木君很酷!看他冷著一張臉,跳著勁舞,嘩!”〈果然,女孩子就是有點被虐待狂,冷臉那裡好了……接下來,光被人踐踏而死……〉
“他今晚的女伴到底是誰啊?怎麼都好像只是他一個人在跳?”
“不知道,不過那更好!沒有人在他身邊礙眼!”
累了,花道停下來,一身是汗,走近流川身邊找東西喝。
的確,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可是對流川的輕蔑是嗅也嗅得出來。
流川努力穩住自己,要是現在和他開打就真是沒完沒了。
不過,心像是被揪住。
花道的腳步才停,身邊就圍滿了女孩,吵得要死。
像是示威似的,花道摟住其人一個最漂亮的女孩,說要送聖誕禮物,接著就往她興奮得發紅的臉頰親下去…
尖叫聲立即此起彼落,要湧到花道身邊的人更積極了。
本來乾涸地悲哀的靈魂,瞬間燃起驚人怒火。
黑暗中,雙眼像野獸一樣發紅。
“白癡!!”
嘴是緊抿著的,只是如果眼睛會說話,那花道的眼睛大約會說,〔好一個懦夫,給我閃到一旁吧!〕
流川站起來,衝到花道臉前:“你在幹什麼?”
一臉的不屑,“與你無關。”
“白癡!”流川咆哮,“你到底想怎樣?!”
“不明白人類的語言嗎?我說與你無關。”不愧是前不良少年,說話語氣盡是挑釁。
“我…”是自作孽,如果那天我不是…
如果我不是推開你,如果那不是我們熱吻的當中,如果不是我害怕。
害怕什麼?也許是怕愛人。那為什麼會心痛?
花道冷笑,轉身走向舞池。
很苦,讓他離開我的身邊好苦。
不要這麼苦,拉他回來,要拉他回來。
在漆黑的夜,靈魂在吶喊,肉體繼續墜落。
可以把他拉回來嗎?撇開世俗的規範和教條…
也許聖誕的鐘聲會破解魔咒,只是夜仍沒有過去,鐘聲尚未響起……
你期待怎樣的明天,冷的還是溫的?
無論怎樣選,生命其實也是很苦很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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