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火而行》

Echo

〈序〉

 

要問這世間誰最有錢,百分之六十的人會告訴你是北方的“雲起山莊”,百分之三十三的人會說是南方的“牧王堡”,還有百分之七呢,會說的當然是當今皇家了。

這“雲起山莊”和“牧王堡”究竟都是什麼人呢?竟然會比皇帝還有錢!且聽我慢慢道來:

先說這北方的“雲起山莊”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極富傳奇色彩。自創莊近百年來數位莊主都是極富商業頭腦的天才,全國大江南北幾乎沒有“雲起山莊”沒有產業的地方。近百年來一直穩居全國第一豪富之名,可以說全國有百分之六十的人是要靠他們吃飯的,其恐怖的經濟實力和近百年紮下的錯綜複雜的叫人捉摸不透的勢力,和可怕的民間號召力。就連當今皇室也不得不懼他三分。所幸“雲起山莊”歷代的當家人都挺懶散,對當皇帝沒什麼興趣。

就是這個恐怖有錢的“雲起山莊”在十三年前卻經歷了幾近於毀滅的危機。巡視在外的莊主夫婦連同數百名護衛保鏢全部被人刺殺,無一人生還,其所為當然是被洗劫一空的錢財。而“雲起山莊”數代都是單傳,就是這一代也只有一子一女,當時女兒彩子十五歲,兒子流川楓才七歲。

就在“雲起山莊”群龍無首,外有外患,內有內奸,幾乎被人瓦解,百年基業幾毀於一旦的時候。年僅十五的彩子,邁出深閨在忠心的管家和家奴們的幫助下,以弱女子之身硬生生的扛起了暴風雨中搖曳的“雲起山莊”。

收拾殘局,穩定人心,照顧幼弟,並以常人無法想像的深謀遠慮忍氣吞下了父母的血海深仇。“雲起山莊”在她的治理下,雖沒有以往的鋒芒畢露財大氣粗,然剛睡醒的獅子更咬人,養精蓄銳的“雲起山莊”等待的不過是一個時機。

“牧王堡”就是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的,十九歲的牧紳一赤手空拳打天下的時候,誰也不認識這個有雙銳利沈穩眼睛的小子是誰,可是斷斷十年,人們卻都不得不仰頭看他,甚至民間都在流傳這個新起的“牧王堡”將會取代已經暗淡下去的“雲起山莊”成為新的霸主。

三年前這兩家的聯姻更是一石擊起千層浪。因種種原因耽誤了青春的彩子接下了“牧王堡”的聘禮,以25歲“高齡”遠嫁“牧王堡”成了牧紳一的堡主夫人。

這一出人意料的婚姻使當時讓人議論最多的就是“雲起山莊”的新主子流川楓,17歲的他能挑起“雲起山莊”這個大擔子嗎?“牧王堡”是真的要和“雲起山莊”交好嗎?這成了當時最大的懸念。

不到兩年,流川楓就以擴展了好幾倍的業績和跟姐夫合作愉快,金錢滾滾而來的事實解答了這個懸念。現在的“雲起山莊”甚至超過了以前的鼎盛時期。於此同時,江湖上最可怕的殺手組織在一夜之間滿門滅絕。也許九泉之下的流川夫婦可以瞑目了,畢竟這麼可怕的兒子沒什麼好擔心的。

 

〈1〉
 

所謂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杭州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南方最美最繁華的城鎮之一,而此刻正陽春三月,正是南方最美,最怡人的季節。

“莊主。”

就在這個最美的城鎮裡的最美的一處院落裡,一個恭敬的聲音打破了這午後的寧靜。

舒適的靠在躺椅上的白衣少年並沒因為這個聲音而睜開他的眼睛。這是一個看了會讓人忘記呼吸的俊美少年,漆黑的泛霧光的長髮被一塊通體透明的美玉隨意的冠在腦後,斜插入鬢的劍眉黑直得有些冷銳,合上的雙唇薄而顯得無情,勝雪的膚色反而襯得身上那襲白衣有些暗淡。這樣一副天人長相讓不不禁的好奇,那未睜開的眼睛要有怎麼樣的神采,璀璨才配得上他呢?

“莊主。”

隔著珠簾的人又叫了一聲,還是那個音調,半點提高的意思都沒有。裡頭輕微的響聲讓他知道莊主並沒有睡,於是繼續往下說:

“這邊的事已經處理完了,請問莊主是否按原計劃明天起程?”

沒有看到時是怎麼也想像不出,等看到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對呀!合該就是這樣的呀!只有這樣的一雙眼睛才配得上他,也只有他才配得上這樣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只是懶懶的睜開了一半就已經冷得讓人無法對視,乍見是癡然,不過半秒就被那到清冷的光亮閃得垂下頭去,只是輕輕一轉,便如置身星空下的冰天雪地裡。天上最亮星光和地上最冷的冰雪仿佛都聚集在這雙眼睛裡。

一雙無法用形容詞來形容的眼睛。(花花:臭ECHO胡說一些什麼呢?那雙狐狸眼又小又窄,還經常睜不開,難看死了,哪比得上本天才…………這裡省略了幾千個讚美詞。流:……)

白衣少年懶懶的睜開眼睛,沈思了一會兒。第一次開了口,聲音也像冰雪一般清冷:

“這到蘇州要多久?”

此話一出,最外廳裡的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停下了磕瓜子的手,迅速轉頭往一邊看去,在他視線裡的那個身型較矮的男子執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快馬的話,2天就到了。”

這快馬指得是他們的馬。

“送信到‘牧王堡’,說我2天後去看望大姐。”

白衣少年說完又悠然的閉上了眼睛,這回是真睡著了。

中年男子恭聲退了出來。那較矮的男子的手還在半空中,茶水已經從桌上溢流到了地上,半身都已經濕答答的了,可他卻渾然未覺。另一個男子已經繼續磕起了瓜子,搖頭有些歎氣,卻也不去管他。

蘇州

這一隊人馬一進城立刻就引起了萬眾的注目。說一隊也不過才三人三馬而已。

黑如墨,白勝雪,黃似金,扯高氣昂,目光如炬。南方何曾見過這樣神俊的馬匹?馬上的人也都氣宇不凡,尤其是中間那匹如潑墨般沒有半點雜色的黑馬上的白衣人,雖然頭上戴有白紗帽看不見容顏,但那寒冰般的感覺以足夠讓人打顫。這樣的人馬大概也只有“牧王堡”的人才能與之一較吧?!而這三人去往的方向正是“牧王堡”。

早在百米之外,“牧王堡”的大門就已經敞開了,親自站在門口翹首張望魄力十足的大美人正是堡主夫人。

雍容華貴,美麗中透著些隱隱英氣的彩子攙起了下馬摘帽向她行禮的白衣人,細細的打量著這足有三年為見的愛弟,眼中隱隱有淚光。

“大姐。”

流川楓雖冷,但對這位可說是將自己一手帶大的姐姐卻還是極為敬愛的。

“大小姐。”

含笑向三井他們點了點頭,眼睛在宮城身上一溜而過,又回到自己的寶貝弟弟的身上。牽著他的手往裡走,不禁有些嗔怒:

“你呀!還這麼任性!怎麼就帶兩個人!”

流川楓也就乖乖的聽她念叨。

“你姐夫正好不在,明天才能回來。”

而宮城早就立在旁邊癡了,直到三井過來推他,才由三井環著肩膀木然的往前走。

……

流川楓在第二天晚飯時分才見到牧紳一,同是金錢當家的兩人談的最多的當然是商場上的事。同樣是效率之上討厭囉嗦的兩人不到一頓飯工夫就談妥了三件上千萬的合作事項,讓人目瞪口呆。

彩子不禁嗔怒:

“相公,小楓他昨天剛到,你就不能讓他先歇歇嗎?”

牧紳一從善如流的微笑:

“好吧,流川你先好好玩兩天,我們有空再談。”

流川楓也就無可無不可的微點點頭。

吃完飯後牧紳一道了聲歉就離去了,看來他真的很忙,彩子看他的背影都有些失神。

從彩子在這堡中的地位也看的出來她過得很好,但流川楓卻還是在姐弟兩散步的時候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大姐,他對你好嗎?”

流川楓難得的先開口讓彩子一怔,然後有些幽幽的笑了,光看這笑容你就知道這女人在愛了:

“好,很好。怎麼說呢?以他的身份地位,他不好色,不納妾,普通男人有的那些毛病他幾乎全沒有,甚至讓我參與他的事業,對我沒有什麼限制,極為的尊重。一個女人有了這麼一個丈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最後那個問題彩子不知道是在問流川楓還是在自問。

流川楓看著她沒有說話,夫妻間牽扯到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上忙。

兩人聊著,雖然女聲居多,冷然的男聲只是偶爾的應上一兩個字,到也算得上溫馨。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花園的深處盡頭。可奇怪的時,圍牆的中間居然還有一扇緊鎖的門,難道裡面還有天地嗎?

彩子見居然走到這來了,也呆了呆。拉著流川楓往另外一條小徑拐去,遠離這扇紅色的門。

“小楓,我都忘了告訴你了,這門裡面是不能去的,是‘牧王堡’的禁地。”

“寶庫嗎?”

不愧是商人,張口就是錢。

“不是。”

彩子搖了搖頭

“不是寶庫,除了你姐夫誰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這個地方我嫁過來之前就有了,我嫁過來你姐夫跟我說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到那裡去,這是禁地,誰也不能去。但你姐夫幾乎天天都會去,從外面回來第一件事也是去這。”

流川楓微皺了皺眉頭。彩子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笑了:

“不是你想的那個,要真是那樣你姐夫他犯不著這麼做,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納妾,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娶我。他姐夫不是那種會談情說愛的人,何況是花這麼大心思去藏一個人。”

牧紳一不會愛,他雖不愛彩子。但他也不愛其他的任何人,他天生就是一個王者。

彩子有些黯然但很快又笑了:

“據說裡面守護得是牧家的最大的秘密,很危險,裡面偶爾進出僕人全是高手,而且他們都是啞巴。誤闖進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就連我,你姐夫大概也不會留情。”

彩子的笑容有些苦澀。

不是人,不是錢,這個神秘發跡的牧紳一在裡面藏的是什麼呢?這個禁地莫名的挑起了流川楓自出生起就沒有過的好奇心。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