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帶著一些的黑雲,不是很亮的天色,但卻並未下雨,算是微涼的陰天。
面無表情的流川,坐在庭院裡的石凳上,看著池中的魚,微腫的右臉頰上有著明顯的紅印子,像是快要出血了一樣。
流川舔著口腔內淡淡的血味,是被打得流血了吧!
應該是很痛的,可是,卻不很痛…
為什麼呢?
是神經麻痺了嗎?
還是…痛的並不是傷口…
都是那白痴的錯!
誰叫他要提起別的男人!
誰叫他要那樣笑著!
誰叫他…要為了那個男人而放棄學字!
彷彿全部的生命都是繞著那個叫牧的人打轉。
所以撕了那張寫著醜得要命的名字的紙也是理所當然的!
理所當然的!
是理所當然的!!
但,那白痴竟然為了那個男人而打了自己一巴掌!還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
是氣憤、失望、厭惡…
…厭惡…
為什麼要有那種眼神?
你厭惡我嗎?你對我失望嗎?你因為我說了那個男人的壞話而感到氣憤嗎?
你不是曾對我說過喜歡嗎?
你忘了嗎?
還是…你後悔了呢?
後悔曾經說過喜歡兩個字嗎?
流川還記得,那晚,櫻木對自己說喜歡時。
紅髮的櫻木,笑著…第一次叫著自己的名字…
是很好看的笑容…
從櫻木喉中叫出的自己的名字…竟是如此好聽…
在那時,自己才感覺到…原來這紅髮的白痴是那麼地重要…
在自己的心目中…櫻木…是很重要的…
這是為什麼?何時,那白痴在自己的心中會變得如此重要?
難道,自己對他的感情不只是喜歡的程度而已嗎?
是更加喜歡,而且到了自己也無法測量的程度了嗎?
那該稱為什麼?
是愛嗎?
應該是愛吧!
喜歡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深深地愛著,一個單純的紅髮大白痴!
那時的自己,不知是什麼表情…?
大概也是面無表情吧!
在微暗天空下的流川覺得很痛…但卻不是傷口在痛。
因為,真正痛的是心!
“櫻木…,在你的心目中…是否我也是如此地重要?或者…在你的心中我的地位完全比不上你心中的牧呢?”流川暗問著。
當流川進入房中時,櫻木是背對著他坐在桌前的。微低著頭,不似流川般白皙的頸脖,映入流川的眼中。
櫻木似乎非常地認真,甚至未發現流川已拉開門走了進來,而且就站在自己的身後。
「白痴!你在幹嘛?」流川的口氣聽來挺糟的,因為他發現了,櫻木正在寫著字。“又是在寫那個男人教的字吧!”一想到這,流川的心情就更壞了。
櫻木聽到了流川的聲音,立即反射動作般地將筆一丟,兩手一伸立刻將紙從桌面上攬入了自己懷裡,不讓在身後的流川看見。「死狐狸,走路幹嘛不出聲音,是想嚇死本天才啊!」櫻木轉頭看著身後的流川罵道。
流川冷冷的問:「那是什麼?」
「哪個是什麼?」櫻木故裝不解狀。
「你前面那張紙。」
「哪…哪來的紙啊?」眼光飄浮不定。
「拿來!」
「不拿!」櫻木更抓緊了胸口上的那張紙。(櫻木啊…這樣不就是招了嗎…)
流川淡淡地看了櫻木一眼後,倏地伸出手,就要搶櫻木胸前那張已經被弄得滿是折痕的紙。
櫻木死也不放手,即使紙張上已出現了一絲絲的裂痕,卻仍是與流川僵持著。
流川猛地用力一扯,唰的一聲,紙張硬生生地被撕成兩半。其中有三分之二的部份就在流川手中,其它的三分之一則是在已經呆愣住的櫻木手上。
攤平了紙張,流川看見紙上那依舊稱不上漂亮的字,霎時也怔住了。
這…是…自己的名字!
紙上寫了流川的名字!
雖然下半部有三分之一的部份沒有看到,但流川確定,這是自己的名字沒錯!
流川看向已經回過神的櫻木…
「死狐狸!我這才不是寫你的名字咧!你可不要會錯意!」櫻木像有些閃避似的撇過頭解釋道,頰上卻有著一些淡紅的色彩…
流川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
「這字…你寫得很好看…」流川握緊手中的紙,看著櫻木道。
櫻木注視著流川,緩緩地笑了:「這當然…我是天才嘛!」
現在,流川終於知道了,當初牧為何會說櫻木那歪七扭八的字寫得好看的原因…
就因為這人是櫻木…
只要是櫻木…為了自己而寫的字…
都是最好看的。
櫻木…
櫻木…
在你的心中,是否有我的地位?
我的地位,是否勝過那個男人?
而我的名字…是否永遠都會在你的心中?
這些我都不知道。
可是,我清楚,在我的心中,永遠都會有你的名字--櫻木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