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深深地溶入體內,無法救了…
這就是愛人的方式嗎?
「嗯…櫻木你醒了啊!」正在門前的庭院整理著花花草草等植物的木暮,向那站在門前看著自己卻像是還未完全清醒的男孩道。
「嗯!木暮,早啊!」櫻木揉了揉眼,笑著道早安。
木暮的眼鏡在陽光下反著光,櫻木看不清木暮的眼睛,但卻知道他正對自己和善地笑著。戴著眼鏡的木暮,是個溫柔的好好先生,很溫文儒雅的男人…總是對每個人都溫和地微笑,就算是對一頭怪異紅髮的自己,也是很溫柔地笑著。
「早安!」看櫻木身旁並無那一直和他在一起的黑髮男孩,木暮便問道:「流川還未起床嗎?」
「那隻狐狸已經睡死啦!」櫻木撇了撇手道。
「你們昨晚睡得還好嗎?真是抱歉,只有一張床讓你們睡。」木暮頗感抱歉地說。
「沒關係啦!只是有兩個人睡一張床有一點擠而已啦!」櫻木不太在意地道。
「你們兩個人睡在一張小小的床上?!」木暮感到有些不可思議,那張床只能睡一個人吧!
「對呀!誰叫那死狐狸死都不肯睡地上!」
「你為什麼會叫流川狐狸呢?」木暮對櫻木稱呼流川的方式感到奇怪。
「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就感覺得他和狐狸很像。」
木暮因櫻木的話而發笑:「你們感情很好吧!」
「很好?」櫻木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謬論似地瞪大了眼:「我和那狐狸?」
是猜錯了嗎?看著櫻木的反應,木暮感到疑惑:「不是嗎?」
櫻木扯動嘴角輕笑反問:「他討厭我,我也不喜歡他,這算是感情好嗎?」
「感情不好,為什麼你們還會跟彼此在一起?」木暮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因為我必須跟著他到城都才能完成我的願望。」
「你的願望一定要跟著他才能完成嗎?你剛才不是說要到城都嗎?那只要能到城都就能夠完成你的願望了吧!」
櫻木想了想,卻回答:「…我也不知道。」然而,在隔了幾秒後,又道,「可是我知道,一定要跟著他,只要是跟著他,我就會很安心,能更相信自己會完成自己願望。」他笑著,像個開朗的大男孩。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你會說不喜歡他呢?」
「可能是從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就不怎麼喜歡他了吧!」
「那現在呢?你現在還是不喜歡他嗎?」
「唔…」櫻木偏頭思考,像是在想著非常困難的問題似的,像是他年幼時櫻花源裡的私塾老師出了個題目,而連名字都不會寫的櫻木以他那沒裝下多少東西的腦袋苦思著答案。而唯一不同的是,木暮的臉色比私塾老師好看得多了。許久,櫻木才擠出了一個答案:「不知道。」
木暮笑了笑,將注意力從櫻木身上拉回了才整理了一半的花草上:「你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討厭流川吧!那你倒不如認定自己是喜歡流川的。」
「我?喜歡那隻狐狸?!!!」櫻木反應非常大地叫出聲。
木暮邊拔著雜草邊說:「如果真的不能這樣認定的話,那麼至少也不要說出“不喜歡”或“討厭”這種話,因為,這話是很容易就能使人受傷的。」
「受傷?」那狐狸有那麼容易受傷嗎?
「嗯!」木暮抬起頭,看著櫻木。說是看著櫻木,倒不如說,他是將櫻木暫時充當成某人注視著:「受了傷的人…心是很痛的。如果是自己愛上的人傷了自己,那就會感覺更痛了…」
「木暮…」此時櫻木所看到的木暮,在溫和之中卻掛著一絲落寞的眼神。
「對了!櫻木,你還未吃早飯吧!不會餓嗎?」木暮像是要引開話題似地道。
櫻木搓著腹部,猛點頭道:「嗯!餓死了。」
木暮拿起了木杓舀起了身旁那裝滿半桶的水,輕澆在已將雜草除盡的花圃土壤上,「等一下,我就快處理好了。可以再等一下嗎?」
「那你就處理快點吧!本天才都快餓死了!」語畢,櫻木便探頭看向花圃:「這些是什麼花啊?」
「我也不知道。」木暮細心地將水灑在每個地方,像個仔細呵護著自己孩子的母親,「這只是一些野花,我也不知道它們的名字,可是,它們畢竟也是美麗的花啊…而且…他也覺得這花很美…」
木暮那遮掩在眼鏡後的眼神…
像是掛念著什麼的眼神,想傳達著什麼的神情…
「“他”?是你喜歡的人嗎?」櫻木直覺地問。
木暮淡淡地笑著:「他…是我愛的人…」
「愛?你愛的人?」櫻木皺起了眉。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嗎?眼中會有著一絲的落寞嗎?會如此渴求那個人嗎?他彷彿能夠了解,卻又無法完全了解…「愛是什麼樣的感覺?」
「愛就像是一種毒,深深地溶入體內…無法救了…」
難道…這就愛人的方式嗎?
櫻木想著,而卻渾然不知,這種毒也正緩緩地侵襲著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