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只是個開始》

寶兒

〈11〉

 

「櫻木,我們的事…被我的家人知道了,我感到很害怕…」 
「害怕什麼?」 
「我怕我們會就此結束…」 
「是嗎?那…乾脆趁彼此還沒有太投入之前結束吧…」我已經全心全意投入了啊…你也是吧…楓… 
「……你說什麼?」 
「流川,我們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就此打住,分開吧。」 
「為什麼?」 
「為了對彼此都好。」 
「我覺得現在這樣最好啊!為什麼你……」流川感到好無助。 
「總而言之我想說的就是這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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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隔天的練習時,流川對著櫻木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大家都覺得很奇怪。而櫻木,沒有一次回答他,他在逃避流川。 

這日的練習,就在一種很詭譎的氣氛下進行著,直到最後… 

「你別再跟著我問為什麼了好不好!」只要一看到他,心就好痛啊! 
「那你就告訴我原因啊!」 
「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沒有未來!既然如此,又何必拖累彼此?」 
「這才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也不要什麼狗屁未來,我只要現在!」 
「沒有現在也沒有未來,已經過去了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流川好像發瘋了一樣把櫻木撲倒在地,拳頭一下一下地揮在他英俊的臉上,圍觀的人看情勢愈來愈難控制,趕緊拉開他。流川哭了……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大家都明白,這兩個人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櫻木,你沒事吧?」彩子扶起他。櫻木搖搖頭,擦掉嘴角的血,看著這樣的流川,除了抱歉還是抱歉。 
【之前,我們都把這個世界想得太美好了,面對現實吧!我的心…也應該隨著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而逝去了…….】 

「沒用的敗類!」低聲咒罵完,流川掙開旁人,轉頭就跑。 
【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我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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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空洞的瞳眸裡毫無生氣,夕陽將大地染上一片火紅,看到就心痛的顏色啊!不知走了多少路,等流川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廣大無垠的海洋,當初…也是一樣在海邊,你對我說想一直在一起,我那時真傻!真的相信你了…… 

美麗的日子過了,它教會了我,根本沒有永遠這回事! 
「啊~~~~~~~~~~~~」面對即將西沉太陽,用盡最後的力氣喊出,將委屈、心痛的感覺一傾而出。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他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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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再也看不到流川和櫻木在學校出現,湘北籃球隊創社以來所爆發最嚴重的新聞,也在全員很有默契的情況下齊力壓制下來,才沒有外流出去。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會不會有人回來,若是有人回來,湘北的士氣也或許再提振不起來了。但,又能怪誰呢?他們倆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啊。 

等候了兩個禮拜,終於有流川的消息了。 
「是嗎?要移民去英國啊…真可惜,難得籃球隊的成績正開始受到全國重視,你就要走了。」主任翻閱流川申請退學的資料,嘆息不斷。 

「籃球隊,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那彷彿染上薄霜的臉,令人看了都覺得掉進冰湖一般。 

「是…是嗎?那好…你可以走了。」 

步出辦公室,有一個人站在那等流川。 
「你真的決定要走?」 

「妳…叫晴子對吧?替我向球隊的人說一聲。」 

「流川!你真是個不會掌握幸福的笨蛋,你甚至沒有做任何抗爭就放棄了。櫻木也一樣…我真搞不懂你們為什們會變得那麼脆弱?」 

「…或許吧,但我們就是那麼笨……」妳說的沒錯,我承認我的懦弱了。 

流川走了,好像再也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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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道,你不要再喝了啦!」洋平奪下他手中的啤酒罐,丟向一邊,把其他的空罐撞得東倒西歪。 
看到最好的朋友變成這樣,洋平的心中充滿愧疚,為什麼自己壓根都沒發現櫻木和流川的關係呢?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沒有辦法提供一點幫助,如今,也只能這樣陪著他療傷了。 
「你媽很擔心你,回家去吧?」 

「你別跟我囉唆…把酒拿來…」還沒醉?為什麼喝了那麼多還沒醉?你的身影反而愈來愈清楚,揮之不去……不要!別再出現了!我好痛苦啊! 

花道這次真的投注所有的感情了,他這樣地用心,沒想到換來的卻是滿身傷痕,這就是所謂的現實啊。洋平一伸手把櫻木的肩膀摟住,輕輕拉向自己。 
「花道,把所有對現實的不滿都發洩出來吧!櫻木軍團的頭兒怎可以變得那麼狼狽呢?」 

「洋平…我好像個女生喔…這樣好丟臉…我不要……」話是這麼說,眼淚還是潰堤,整整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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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要離開日本的消息不用一天就傳遍了湘北高中,全校有好多女孩子都哭了,可見流川的魅力依舊不減。而在流川預定出國的當天才來上學的櫻木,到這時才知道。 

櫻木看起來沒事了,大家在他的面前也絕口不提流川,小心翼翼地,大家還是一如往常過著自己的生活,似乎那晚的事根本沒發生一樣。 

這天的練習結束了,再過不久,流川就要離開,或許再也看不到他。雖然已經好很多了,但…心中的某個部分,依舊抽痛著……球場上、更衣室、淋浴間,每個地方,都有他留下的足跡。這個地方,有我和他太多太多的記憶了…… 

「櫻木!你在想什麼啊?」一回神,三井一副神情悠閒地靠在門邊。 

「……」 

「喂,你知不知道在富士山頂上有一種很奇特的鳥類,叫做『布里卡』的?」 

「……」 

見櫻木一句話都不回,三井也無所謂的繼續說:「牠們會在高高的松樹頂上築巢,而且夫妻之間十分恩愛呦…」 

「你到底想說什麼?」櫻木不耐。 

「等到牠們交配完後,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山頂因為太冷了,母鳥沒有辦法生小孩,只好被迫飛到山腰或山腳生囉…」 
「然後公鳥呢?牠沒有辦法離開那個巢,因為牠要守護自己的家園等待母鳥帶著孩子回來,這期間往往要經過好幾年呢~~~~」 
「唉…牠們也真可憐,因為現實的考量而必須分開,但牠們厲害的地方就是堅貞不渝的愛情與信任,真是了不起的鳥啊~~~對不?」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沒有啊…增加你的知識罷了…算啦!我還是別自討沒趣…」三井轉身要走,「…不過,櫻木,就連鳥都可以擁有這樣成熟的愛,人…還有什麼不行的?即使要把它結束,也要用成熟的做法,男人的做法才可以啊!」 

「三井…」櫻木思索了一下,奔出了體育場。 

三井滿意地笑了笑,「好像成功囉!三井。」宮城和晴子探出個頭來。 

「那還用說…也不打聽我三井壽是何等人物。」 

「三井學長,真不知該怎麼謝謝你。」晴子由衷感謝三井。 

「你也真厲害耶!不過…真的有你說的那種鳥嗎??」宮城一臉不相信。 

「啊??被發現啦?那只是臨時想到的嘛…你認為我是那種會去看鳥類圖鑑的人嗎?哈哈哈…」唉~~~~教壞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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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了秀叔流川登機的時間,櫻木直奔機場,晚上8點,機場裡的人還是很多,根本不知從何找起。櫻木一邊喘氣,一邊搜尋那熟悉的身影,找不到,找不到,你到底在哪裡? 

機場的跑馬燈變換了,「8:45pm. Britain Gate5 」 
「5號?那個方向,老天保佑他還沒離開…」在機場大廳不斷奔跑,一心一意只為再見他最後一面。終於,看到了和父母走在一起的流川。 

「流川楓!!」 

好熟悉的聲音,已死的心湖彷彿被投下一顆炸彈,他不敢相信地轉過頭,真的是他,日思暮想的他…… 

「櫻木,我們已經要離開了,請你不要再跟小楓說什麼奇怪的話了!」綾乃相當緊張,因為她知道流川還是有可能反悔。 

「對不起,伯母,我不是來留住他的,請妳給我們幾分鐘的時間好嗎?」語畢,就拉著流川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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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才知道你要走,太突然了。」 
「………」 
「流川,你恨我嗎?」他搖搖頭。「那就好……」 
「我…只想…盡快忘掉你。我再也不要這樣為一個人傷心了……」 
「是嗎…不過我不一樣,我不會想把你忘掉,我想永遠都記得愛過一個像你這樣的人,你…還會回來嗎?」我會像那個什麼『布』的鳥一樣,等著重逢的那一天。 
「我不知道。」你會永遠記得我…那豈不是更痛苦?「你這是在挽留我嗎?」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這是我的極限了… 
「我…有這個資格嗎?你都決定要走了……唉!現在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總之…請你好好保重,到了那裡也別放棄你熱愛的籃球。」 
「籃球嗎?雖然一摸到就會想到你,但…我會盡力的。」 

櫻木把手伸出來,等待流川的手,流川遲疑了一下,也把手伸了出去,兩個人的手緊緊相握,流川發現視線愈來愈模糊了。 

飛機劃破夜空的寧靜,一架飛機上載著太多人的故事了,把花流的故事比做一場遊戲,到底誰是贏家呢?沒有人敢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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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年後---- 

「喂!晴子…這一次籃球隊的成績怎麼一落千丈啊?去年不是還打進全國前8強嗎?」晴空萬里的連續假日,一群女生出外旅遊。 

「拜託~~~我都高3了,哪裡還管球隊的事?不過原因倒是知道啦!沒有強的球員和好的領導者,就是這麼簡單…」去年,真是湘北籃球隊最風光的一年,被留級的三井與升上3年級的宮城,和隊長櫻木三人合力打下一片天。不過今年,三井和宮城畢業,櫻木……失蹤了。 

「哇…講到那個櫻木啊!我覺得他真是超帥耶!好像以前都只看他在出醜搞笑,當上隊長後不但變正經了,籃球打得更是一級棒。人氣搞不好比當年的流川楓還旺呢!只可惜…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個女生滔滔不絕地講著。 

「誰都知道你那時暗戀櫻木成痴啦…三八…」另一個女生推了她的頭。 

「不過,晴子我覺得妳真幸福…被櫻木追了那麼久,結果妳居然拒絕他,真是暴殄天物!!」 

「哪是我拒絕他呀?是他喜歡上別人了…」那是一段永遠忘不了的往事。 

「是嗎?是嗎?沒聽說過耶…是誰啊?」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櫻木,將近一年沒見到你,你過的好嗎?你的不告而別,為的是什麼呢?不過,我想你一定過的很好的,是吧! 
嗯???那是…… 

「欸!晴子,我們要走囉,妳發什麼呆啊?」 

「喔…好!等我一下…」但願我剛才沒看錯…… 

非產櫻花季節的一排櫻花樹下,兩個高大的身影並肩走著,手牽著手,兩個在我生命中意義重大的男人,相信在不久櫻花季節到來時,我能在這裡再次看到你們,現在…我就不打擾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