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只是個開始》

寶兒

〈1〉

 

神奈川的天空有些灰濛濛的,或許是快要下雨了吧?遙望無際的一片烏雲,像層密網一般罩住整個城市上空,不但悶熱,還給人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一切,都是由這樣的天氣開始…

「喂!後面的跑快點啊!跟上跟上…」新隊長宮城跑在最前頭,還不時回頭督促後面的球員,果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宮城的衝勁,比起赤木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連星期天早上都要練球。其實這不僅是要完成赤木的『遺願』(遺憾的願望),更是為了贏得自己的榮耀和彩子的愛,宮城感到自己的肩上背負著沉重的使命感,但他知道身旁有一群好夥伴---剛歸隊不久的櫻木和流川、留下來的三井,大家也是為了這個夢想而努力不懈的,『今年絕對可以稱霸全國!!』他這麼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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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切都是那麼理想、美好的不是嗎?就在彩子自校方那得知流川的事…湘北的夢想,也似乎在瞬間動搖不已了……

「各位…」宮城聽完彩子的話,面色凝重地向大家宣佈:「剛才…半個小時前,流川他發生車禍了,現在在縣立醫院裡急救…還有生命的危險。」大家驚愕不已,全都愣住不知該說什麼。流川?出車禍…有生命危險…?晴子受不了打擊,差點暈了過去,彩子見狀,趕快扶她去坐下。

「不可能!是不是搞錯了?騙人的吧,流川…流川他…不!!!」她傷心地哭倒在彩子的懷裡,彩子也跟著掉下眼淚。

全隊除了晴子的哭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了,但是其中有一個人,他的悲傷、錯愕絕不亞於晴子,只是…他沒表現的如此明顯。

「宮城…」他幽幽吐出,「我要…到醫院去。」語畢,便逕自走了出去。是啊…他也不肯相信,他告訴自己,除非親眼看到,否則這一定是有人在整他們的。流川才不是那種會被車撞的人呢!那個人邊騎車邊睡覺那麼多年都不會有事,怎麼可能會出車禍嘛…

「喂!等等,櫻木!」不管宮城在後面叫他,他跑了出去,就像沒了命似地跑著,回憶在他的腦海中不斷湧現,和流川,就在復健中心的海邊,說出了對他隱藏多時的愛意,而流川,在一陣無言以對的沉默後,也回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以及他最想要的答案,兩個大男孩這一份難得的愛才剛開始沒多久,難道就要結束?不!!櫻木決不容許這事發生。【流川楓,你這傢伙要是敢出什麼事,我說什麼都不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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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北全隊聚集在手術室外,焦急地等候,流川在那裡與死神搏鬥,已經有五個小時了。空蕩蕩的走廊,除了遠方傳來的腳步聲,是一片可怕的死寂。在櫻木面無表情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他的心裡正不停地吶喊著、祈禱著,他不斷默念自己所知道的神的名字,請祂們保佑心愛的人度過難關,可憐的櫻木,他跟那個躺在裡面人一樣無助,不…心靈的煎熬或許更痛苦百倍吧…

『手術中』的燈熄滅了,醫生從裡面走出,大家等不及要詢問流川的情形。

「醫生,流川他怎樣?」宮城問道。
「醫生,流川他沒事的…他沒事的對吧?」晴子的情緒依舊很激動,抓著醫生的手臂問他。

正如每個醫生說的,「我們已經盡力了,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病人的意志力。」說罷便離開了。

「那…那就沒問題了…對吧?流川那麼堅強,他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你們說對不對…」晴子看到大家都面色凝重,不發一語,再也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你們都怎麼了嘛!難道大家都認為流川會…不!流川他不會的!!不會的!」

「晴子!冷靜點!冷靜一點……」彩子緊緊抱住她,「流川他一定會沒事的,大家都這麼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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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個流川,籃球隊裡竟是那麼冷清,笑容消失在每個人的臉上,宮城和三井試圖製造輕鬆的氣氛,但是都沒用,晴子哀愁的表情,看在每個人的眼裡都感到心疼。櫻木也不再說話,其實,幾乎沒有人看出他心裡深深的悲傷與孤寂。

他已經不知翹了多少堂課,偷跑到醫院去看流川,但醫院並不容許除了病患家屬以外的人探視依然在加護病房觀察的病人,櫻木只能在門外祈禱流川趕快醒來。【到底是誰在照顧流川?為什麼我來這麼多次都沒看過?】

就這樣不知呆坐在那多久,天色已晚,櫻木準備起身回去,就在他走到轉角處,他似乎感覺到流川病房的門打開了。猛一回頭,他看到一個穿著西裝,個頭高大的男人走了進去,年紀莫約50歲。櫻木趕緊跑過去,「等一下!」

那男人聽到聲音,轉過頭來,一個高大的紅髮男孩向他跑來。「請問…流川他還好吧?」

他起先不發一語,看著櫻木著急的表情,沒想到,他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櫻木?你是櫻木吧?」

「嗯??你怎麼會知道我?」櫻木納悶。

「少爺經常跟我提起你,他說你有一頭像火燄般的紅髮。」

「少爺??你是流川的…」

那男人笑了笑,「喔…只是一個看著他長大的老僕人罷了。」櫻木並不太清楚流川家的情況,只是曾經聽他說過他父母的婚姻不美滿,並不知道流川家那麼有錢,還有僕人…

「請問…我可以看看他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少爺他還在昏迷中,又聯絡不上他在國外的父母…唉∼∼∼真希望他能趕快醒來。」那男人請櫻木進去,自己便走出病房,只留下他們兩人。

櫻木看著躺在床上的流川,一時之間,眼淚差點掉了下來,一則因解了自己連日來的相思之苦,一則看到他戴著氧氣罩,全身上下都是傷的模樣,讓櫻木好心疼。走上前去,他坐在流川旁靜靜看著他。流川睡得很安祥,呼吸很緩,但比平常的臉更加慘白。櫻木伸手去摸他的額頭,心中滿是憐惜。

「流川,你一定要好起來,不要忘了你的夢想……還有我,知道嗎?快點醒過來!你這隻狐狸平常就那麼會睡,總該早起一次吧……聽著,我連你的手都還沒牽過,也還沒吻過你,也還沒……我…我可不准你……」櫻木忍不住哭了起來,連日來的擔心與苦悶終於爆發,眼淚一滴滴落在他緊握住流川的手上。

這段期間,櫻木每天都會到醫院去,只要能遇到那位老伯,就可以見到流川;或許那位老伯也看出櫻木對流川的情感了吧?他一向給他們倆獨處的時間。流川的情況也慢慢好轉,雖然還沒完全清醒,但已脫離危險期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