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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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天啊,地啊……
請快聽我的呼求吧!
不管是誰吧,快點劈下一道雷,把這個混蛋劈死吧!!

他一腳踹開那個死纏著他不放的男子後,就加速度的往前直走。但被他拋棄在身後的男子還是不死心的一個飛奔,直接把他撲倒在草地上,外加一道立即讓人雞皮疙瘩全掉出來的嬌氣聲,讓他火氣直升的免費送那趴在他身上的那個人一記拐子!

「該死的-仙!道!彰!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嗤嗤嗤…好痛啊…

仙道被那記拐子打到後,就乖乖的翻身到一旁去。「宏明啊,你也不用這麼狠吧。」仙道孩子氣的拉起上衣,看到已經烏青一塊的腰部,就一臉哭樣的看著還趴在草地上不起的越野宏明,但這次他是鐵了心,打定主意不理這纏人的仙道。就在越野不打算再理他時,仙道就悄悄的趁越野一個不注意,又想再撲上去一次,不過這次卻被福田制止住了。

「謝了,福田…」越野真的是被仙道氣的精疲力盡,沒力氣再把仙道K走。

福田乾脆坐在仙道和越野的中間,仰身躺在草地上,看著晴空萬里的藍天。「越野君,你當真不考慮嗎?」福田開口代表著籃球社所有隊員問這個問題。

「不用考慮了,我還想多活幾年。」越野頭疼的攤在草皮上,一點也不留情的回答著。

「但…如果這是田岡教練的請求呢?」福田還是不死心的追問著。

「那我明天就轉校。」越野想都沒想就回答了這個答案,當場讓仙道和福田嚇出一身冷汗。「當然啦,這只是如果,不是嗎?」越野狡猾的瞪了他們兩個一眼後,就爬起身走人。

福田和仙道已經被越野的一句狠話,愣在那。直到越野的背影消失在教室樓後,仙道才坐起身,煩躁的搔起頭問︰「做我副隊長,有這麼困難嗎?」

……是的………的確很困難………

福田聰明的沒將心裡話講出來,免得到時候可能連隊長也都會不見。

被青梅竹馬的好友拒絕了,竟然會是這樣感覺啊。仙道苦笑的看著越野一個人自己練習射球的專注神情,但這求勝的眼睛卻讓他連想起另外兩個人。流川楓和櫻木花道嘛∼到那天就會知道你們是否有進步了…仙道的眼神微微透露出些許的期盼和挑戰含意。

但…這次宏明怎麼這麼絕情啊,以前都不是這樣子的啊。仙道不解的看著越野撿球的背影,和一抹飛奔到越野身旁的身影。

「越野學長…為什麼不要………」

啊啊,是彥一啊。仙道被越野驚慌神情逗笑了。看著越野吃力的想擺脫彥一的纏人,但卻又掙脫不了彥一死命抱住他腿的手。

「別鬧了!彥一!你三十球練好了沒!?」

仙道好笑的看著越野對彥一,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的叫。但卻沒辦法勾起其他隊友的良心,幫他拉開彥一。當然啦,現在彥一可是他們陵南男子球隊裡的唯一希望哪!平常別見越野總是擺著個臉,其實他是球隊裡最寵著彥一的人呢。

「越野學長,我已經練好了。但,答應嘛,答應嘛∼」

「想都別想!」

越野怒目瞪著坐在一旁看好戲的仙道,彷彿就像似在給他最後一次機會般的瞪著他。但仙道也無能為力啊,他聳聳肩,頑皮的用著口形對越野說︰「沒辦法嚕,就答應當我的副隊長吧。」

越野想也沒想,直接就朝他的方向,投以一記迷人的笑容後,就丟射出之前還拿在手上的籃球,而仙道先被越野的笑容迷惑住,還來不急反應,就直接被球K昏過去。

「我不答應!」

田岡也真的是不想再說什麼了,實在話,仙道當隊長可能是他人生唯一的敗筆;但他也只是希望可以用著隊長一職,讓仙道有所提醒,可是卻沒想到他心中最完美的副隊長人選就是遲遲也都不答應。都已經用盡方法了,還能怎麼辦啊……

誰要答應當副隊長啊!我又不是傭人!!越野越想越火大的拿起水壺猛灌水,但在瞄到彥一的身影正往他這靠過來之際,越野連滾帶爬的糗態衝出球場,在他離開之前,還拋下一句︰「我絕對不答應!!」

真是的…越野氣呼呼的踢著路旁的石子,漫無目的的走在行人路上。在離開前,來不急拿走的書包和放置雜物的運動包,都還擱在社團教室裡的櫃子中。這下可好了,身上既無分文,也沒有電車票,怎麼回家啊?走路回家?!那還不如在學校過夜算了。越野放不下自己的自尊心,根本就不考慮回學校拿書包和運動包。可能會去同學家過夜吧,看看誰要收容我呢??越野走路走到累了,乾脆坐在路旁的行人椅上稍作休息。

他幾乎就是攤在椅子上,大字型的靠坐著,一副天塌下來還有人頂的懶散表情看著藍天白雲,思索著自己無盡的未來夢想。當個平凡的公務員吧,還是立志要開公司當老闆呢?越野想著想著,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但所有的一切夢想卻沒有籃球。越野笑了一陣,卻又垮下臉。

「怎麼啦?宏明。」

越野就好像根本已經知道他會追出來的閉上眼,撇過頭,一點也不意外會聽到他的聲音。

「別這樣嘛,我追你,又不是來說服你來當我的副隊長啊。」

是喔,鬼才會相信你。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你,少來這套。

「看喔,我還幫你拿了你的書包和運動包喔。啊!看看你,連外套都不穿就跑出來,不怕感冒嗎?!」

那就可以請病假,省得到學校還要受你們荼毒。

「先穿上我的外套吧,我的比較溫暖些。」

噫?越野總算張開眼睛,回頭看向仙道。

「怎麼啦?」仙道不解的為越野披上自己的外套後,再從越野的運動包中取出外套來穿。「宏明啊,你的怎麼還是這麼小件啊?」

「很對不起喔!我到現在都沒長高過!」

糟了…仙道自知講錯話,不安的望向還趴仰在椅子上的越野。「沒有啦,你聽錯了。呵∼」他尷尬地自圓其說的講著。

「……」越野又懶的再講話了,他們兩個就這樣沉悶的坐在可望到海洋的行人椅上,一個看天,一個看海的無語到黃昏。

感覺到絲絲冷意的他,站起了身,看向眼神專注的望著海洋的仙道說︰「回去了。」

「宏明…」

「嗯。」

「…我一個人是無法帶領球隊的…我需要你!」

「…」

「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不是不曾想過,我也知道球隊並非只能靠著隊長來帶領。但……但我的自信心早已在那天與湘北的勝負中,慘敗了。看到流川和櫻木的搭配後,我才知道為什麼我們會輸…如果我們有像流川的球員,或者有櫻木一半的能力,那你就不會只感受到只有自己在球場上奮戰了……就這樣的我,又怎麼能成為你的助力……

越野默默無語的看著那夜色吞食著海洋,彷彿自己就將要掉落到那深淵之地。擇善固執的他,被那沉重的責任感仰壓制著自己,脫不去的自卑,和歉意,讓越野難以接受副隊長之職。

「…可能我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越野。」仙道打自小就認識他到大,越野有幾分心思,他還猜的出來。「只是會耍點小聰明,就被人稱為天才。那天生就擁能力的人,又稱為什麼呢?」自從見到櫻木後,才知道什麼叫作壓力。有誰能在短短的三個月裡進步如此呢?「但…宏明,既使是天才,也是需要人幫忙的,我永遠也做不來那些文書工作的吧。你就是你,可能你並沒有別人有的性質,但同樣的,別人也不可能會有和你一樣的特別啊。」

仙道在座椅上,伸了個懶腰,並站起了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後,和著越野一起看著昏黃色的海洋。

「宏明,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你在廢話嗎?」越野懶的瞪他一眼。

「呵∼對了,彥一要我向你道歉,今天他並非有意要惹你生氣的,因為他是被逼的。」

「喔,」越野伸了個懶腰,雙手高舉向天,笑著問:「那你想,讓他們跑二十圈夠不夠呢?」

「不要這麼狠吧?!」仙道自作善良的為他的隊員們悼哀三秒。

越野惡作劇的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勞隊長你帶他們跑二十圈吧。」

「ㄟ,」仙道回頭望去,看著越野拿起他的運動包和書包走人。「喂!宏明,你不會說真的吧…喂!等等我啊!」

只能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吧。苦命的陵南籃球隊就這樣被他們那位認真無比的副隊長,日也操,夜也操的,準備和湘北的友誼賽日子到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