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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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赤木君,如果櫻木君和流川君能互相合作的話,我相信在任何時候,他們都將會是最強的搭擋。』

當時赤木還是籃球隊隊長時,站在安西身旁邊看著球隊練習,邊聽著安西的指導和感想。那時候是準備聯合決賽第一場前三天的時候;流川從空中攔截到二、三年級他們傳出的球,並馬上進行快攻。在同隊中,唯一能跟上流川速度的櫻木則立即反應的飛奔到流川身旁,那時候敵隊只有三井一個人防守著籃下。三井因他們的速度和迫力,使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流川將球傳給櫻木,似乎想混淆他的視覺似的,流川暗示著櫻木傳回給他。當然,以櫻木的性子,怎麼可能會回傳,雖然櫻木看出流川的暗示,但他仍自顧自的飛身起跳,流川也跟隨跳起。結果球是進籃了,卻分不出是誰讓球進去,兩個人還因此掛在籃框上大打出手。

事後,三井曾經對他說︰『我懷疑那時候如果連你也在場的話,可能也擋不下他們…』是的,既使他也在場的話,真的也擋不住。

赤木心有同感地走向學校,正巧遇到從路口的另一邊行過來的木暮。「早安。」赤木停下身,向木暮打招呼。

「真巧,怎麼這麼早去學校。」木暮溫和的向赤木笑著打聲招呼後問。同時木暮眼尖的看在另一邊的路口轉出一個打著哈欠的身影。「早安,三井君。」難得見到他沒遲到,還早到咧。

「啊~~」一副睡覺不足的三井,口還打著哈欠,懶洋洋的向赤木他們揮手意思早安。

「我今早和櫻木、流川他們打了一場球賽。」赤木回憶起早上那場令人吃驚的球賽時,不由得在他那剛毅的臉上浮現出愉悅的笑意。木暮和三井皆投給他一記然後呢的詢問眼神。「我和淺見一組,他們兩個一組。以一分之差,他們輸了。」赤木簡單的報告一下成績後,才深吸口氣,平定下自己因興奮而鼓動的心跳速度。「三井,你還記得你曾對我說過的話嗎?」

「我好像說過很多話噎。」三井不解的看向赤木。

「我懷疑那時候如果連你也在場的話,可能連他們也擋不下來…」赤木的一句話,讓三井回想起那場練習賽,而點了點頭。

赤木再次深吸口氣,說︰「只可惜櫻木的技巧還不夠純熟,不然我和淺見也不可能會贏的那麼僥倖。」赤木停下步伐,整個人像還在深陷於那場比賽中似的愣在路上,近似喃語地道︰「他們竟然能用一個眼神,不…連眼神都不需要,他們都能配合著對方的進攻防守。不可思議…真的令人難以想像,當流川守著我時,櫻木卻不知在那裡冒出來,蓋我一記火鍋。在流川不能穿過我時,他就好像知道櫻木會幫他似的,自顧自的射籃,而櫻木只是一個轉身,就連淺見和我都擋了下來,幫流川創出時機,能讓他順利的射籃…」

三井聽到這,也跟著愣住了。「櫻木幫流川擋人…??」

「嗯。」赤木鄭重的對他們點頭,再說︰「我想安西教練說的對,他們兩個一定會成為湘北的支柱的。」他的這一句話,讓木暮與三井皆沉默了下來,因為這也要前提以流川和櫻木能願意搭配,而不是像之前被赤木逼迫才行。

難得今天洋平一行人都沒遲到,連早上去送報的洋平都還能趕上關校門的最後一刻衝入學校內。安全上壘的洋平笑嘻嘻的對學生糾察隊和監督老師道聲早安後,腳步輕鬆的踏入教室內,但沒想到會見到櫻木一副像過度驚嚇的表情呆在座位上,雙眼無神,口半開的對著大楠在他面前揮著的手毫無反應;和班上同學的接頭交耳的古怪氣氛完全相反。

「早,櫻木怎麼啦?被告白啦?」洋平只是隨口講講,也被他隨便猜中。洋平從高宮他們眼中得到了答案,那也不難猜出是誰告的白,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什麼時候的事?」洋平小聲的問。

野間靠在洋平耳邊細聲低語後,就向高宮和大楠打個手勢離去。洋平不用他們說,也知道等下課休息時,會在老地方見面。他放下書包,臉色還是一副溫和的笑容,人畜無害的邊向對他打招呼的同學道安,邊坐在自己的位子,準備上課。

第一堂是日本史,老師抱著一卷卷地圖和課本進教室,再一聲道安後,開始將地圖掛在黑板上,詳細的對學生講解著幕府時期的將軍權力分局。櫻木還是一樣,愣坐在位子上,不言不語,目無交點的望著黑板。

『今天早上,櫻木和那個女人一起上學,我們在另一邊走過來,看到櫻木已經有點在發呆的樣子,只有那個女人自己在演獨角戲。可是不知道她怎麼了,突然在置鞋櫃那,抓住櫻木的手對他告白。』

野間說到這,就停下不說,轉身離去。洋平笑意不減的玩弄著原子筆,必要時才意思意思一下,在課本上寫些重點。看櫻木這樣子,一定是佐藤告完白後,就轉身離去,留下櫻木在那繼續發呆。奇怪了…雖然洋平早知道佐藤喜歡著櫻木;但依照佐藤那扭捏的個性,也不可能會這麼突然在大家面前說…難道她是故意的……?故意做給誰看……洋平在課本上劃了幾條要點,並在空白的地方點上考試會考的星星;一心二用的他仍然平靜的把大概的情況繪在腦海裡,不過洋平在想到這時,臉上的溫和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他漠無表情的面容。

這時似乎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第一堂課就在各懷心思中,平順的渡過。而窗外的蟬鳴聲則越來越小聲,直到無聲。

下課鐘聲響起,櫻木等五個人皆默契的在校園裡的隱密處集合,一起坐在草地上,洋平邊喝著飲品,邊專注地聽著野間他們的詳細描述。

「早上我和高宮他們一起走路上學,正好遇到佐藤和櫻木一起走路上學。當然我們就走前去打招呼,不過卻見到流川牽著單車步行過來。櫻木看著流川走過去,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還愣在那看著流川的背影耶!後來我們就和櫻木他們一起走入置鞋櫃。」

大楠插口的說︰「那時候,我看到佐藤的樣子好像在生氣些什麼似的,瞪著流川離去呢。」

「你這麼說,我好像有見到晴子小姐在流川走後沒多久,就出現在校門口附近。」高宮口裡還吃著洋芋片,喀嗤喀嗤的說。

野間看看失了魂似的櫻木,無奈的嘆息道︰「他從我們見到他時,都是一個樣,不過佐藤的當眾告白,似乎更加重櫻木的病情。」

洋平聽完他們的證言,無意間讓他回想起在今早送完報的事。「等等…今天早上我在送完報時,有遇到櫻木和佐藤在一起…」

高宮他們張大眼看著洋平,等著下文。洋平也不加隱瞞的說出來︰「我送報的路線有經過櫻木他家的那條路;今早當我要回去時,見到佐藤在櫻木家外等著他拿籃球,不過當他們走後,我還看到流川從雜物中冒出來,牽出他的單車,從路的另一頭狂奔而去。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生氣些什麼似的……」

「不過…」大楠擔憂的用眼角探向坐在一旁發愣的櫻木。「不管他們怎麼樣啦,現在當事人都變成這樣子了,怎麼辦啊?」

對喔…怎麼辦啊?大楠這一提,讓高宮和野間的目光都望洋平。

「…」洋平也變的沉默無語,看下呆茫茫的櫻木,在心裡也是憂心忡忡。「看情況再決定,別打草驚蛇…我想去找佐藤…」就由我直接去找那個女人!洋平冷下臉,實則在他心中正是怒火狂燒。

其他人皆得令,而默契的表示不會亂說後,便各自分散。洋平則拉著櫻木來到籃球場來打籃球;現在的洋平是想試試看,能不能用櫻木心愛的籃球喚回他的神志了。他從雜物室裡,取出一粒紅色的籃球,並運著球來到櫻木身邊。

「嘿!天才,和我打場球吧?」洋平笑嘻嘻的問著朝籃框發呆的櫻木,見櫻木只是雙手舉在胸口前的動作,洋平明了的將球傳給他。

櫻木低下頭,看著運在手中的籃球,總算開口說話了︰「早上,我和赤木隊長打了一場球賽…」

洋平見到櫻木總算開口說話,而安下心的呼口氣問︰「贏了?」

櫻木搖頭,順手地將球運到另一邊的手中,上下上下的運著球︰「和流川一起…」

「你和流川同一組嗎?」洋平真的很適合當心理醫生,如果他希望的話。櫻木因洋平那平順的語氣,漸漸地拉回神遊著的神志回答。

「隊長和淺見一組…」櫻木說完,又有一段很長的時間沒再說話,任由洋平怎麼旁敲側擊,櫻木的眼睛就只是看著運在手中的籃球,沒再說話。直到上課鐘響,洋平便走向前,想收回櫻木手中的籃球。

櫻木就好像身在球賽似的,一個漂亮的轉身閃過洋平,來到籃下,似乎在躲避心中的敵人似的左右閃避一陣,下意識向他右後方傳球。但在無人的背後,沒有人接到櫻木突然而來的傳球。櫻木停下來了。

「櫻木?」洋平走向前,撿起滾地著的籃球。櫻木則好像發生了某些事,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雙手。

「我被隊長封住,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樣傳了出去。他就在那,接到我所傳出去的球,然後跳起射籃。隊長也跟著跳起,把球撥開,我就衝去接球,然後閃過淺見。」櫻木說到這,抬起頭看著洋平說︰「我就來到籃下對著隊長,我的手好像會自己動似的又將球往身後傳去,他站在那,接住球,看著我搶到最佳位置後,就射籃得分。」

洋平任由著櫻木他自己說著今早所發生的事情,看著櫻木匆忙的來到他身邊,拿過球;櫻木說的越來越快,運球跑步、防守進攻的解說動作也越來越快。順間,有一個黑影從球場的另一邊走了進來,但當洋平注意到時,那黑影已經迅速地來到櫻木身旁,接到櫻木所傳出的球,三步起跳,將手中的籃球緩緩地送入球籃內。

「他…就這樣將球送入籃中…」櫻木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講出來,雙眼看著那人從空中落地,落在他的面前。

「流川?」洋平吃驚的看著他們兩人對視著。直到流川不耐煩的皺起眉頭,雙手插入制服口袋;和當初第一次遇到流川時的情況一模一樣。洋平因流川的姿勢回想起當初認識到他的時候。

「白癡,因為你是我的搭擋。」流川目有所思的看著櫻木,留下這麼一句話後,就穿過櫻木,離開。

因為你是我的搭擋……櫻木彷彿像是被流川這句話震住,觸了電似的轉身回頭看著流川離去的背影。因為你是我的搭擋……

「該死的狐狸!!你能得到天才的傳球,就應該慶幸你是和天才同一組!!」

「我們輸了。」流川說完就回頭,還是那冷淡的表情,直訴著早上輸球的事實。

不對!要不是他沒練熟球技,要不是他連一粒球都沒射進,早上那場,應該是他們贏的!!都是他的錯!!櫻木流下不甘願的淚水,在流川面前。

「櫻木!!」洋平被櫻木的淚水嚇壞了,急忙想跑到他身邊,但流川卻快他一步的來到櫻木面前。

「不斷的跟著我,」流川的眼神因櫻木的淚水柔和了下來,伸出手,拭去了櫻木的淚水。流川舔食那留在手上那熾熱的淚水,雙眼直視著櫻木,小聲地說︰「只看著我。」

這時洋平被一道刺人的眼神回了神,他抬頭看到站在觀眾台中的佐藤,似乎在掐死某人似的緊緊地握緊著手中的制服外套。她好像在確定什麼似的看了櫻木最後一眼後,就轉頭離去。洋平愣了一下,回神時,櫻木的白癡笑臉就大刺刺的出現在洋平面前。

「洋平,怎麼啦?上課囉!」櫻木在洋平面前揮了揮手,喚回洋平的神志。洋平被櫻木的笑臉嚇了一跳,見他撿起在地上的籃球,然後再放回置物室裡走出,洋平才發現到流川已經不在球場裡了。

「洋平,你想翹課啊?」櫻木就和以前一樣,好像之前根本就沒發生什麼事似的輕鬆,簡直好像剛才流川沒走進來,而他也沒有再想著早上球賽的事似的。

突然間,洋平覺得自己的擔心好像是白用了;這三個人在耍我嘛~~~洋平有點因這事而感到無力的忿怒。算了,不管怎麼樣都好,只要我們的天才回來就好。「今天不行翹,但反正課都上了一半,我們就翹吧。」

就在他們正翻牆之際,一個沒注意,櫻木不小心撞倒一個剛好站在那的人。糟了!洋平急忙將因撞擊而有點脾氣火爆的櫻木拉開,快手快腳的將被撞到的人扶好身。「ㄜ,真對不起,我們沒留意到下面有人。你沒事吧?」

「還好…」那人的聲音不知是男聲還是女音,中性的讓人誤以為是女孩子,但當那人站好時,櫻木和洋平才注意到那人是一個個子嬌小的國中生,還是一個還沒變聲的男孩子。

「你是男是女啊?」直性子的櫻木想也沒想直接將他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

那男孩微微皺起眉頭,因櫻木那沒禮貌的問題,讓他雙眼噴火,怒目著瞪著櫻木說︰「我是男的!」

「櫻木,我們得快點走啦。」洋平努力的拉著穩如泰山似的櫻木,但櫻木卻因那個小男孩的反應而感到有趣,反而使洋平怎麼努力的拉扯也拉不動他。

「喔…」櫻木笑著看著才到他胸口的小男孩,直覺覺得他好像和小宮差不多高。「你會打籃球嗎?」

「…」男孩被不接上下文的問題而產生暫時性的停頓,卻反射性的點頭表示他會。

「那太好了!記得要參加湘北的籃球社啊!!包你一定會變的更有男子氣概!!」櫻木總算被洋平拉走,但不死心的櫻木還邊走邊對著那男孩吼著大叫著︰一定要來啊!!!

啊?湘北籃球社?!那男孩不解的望著那紅髮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後,才回望著他身旁的那堵高牆。湘北嘛……

同一時間裡,在櫻木的班級裡,幾個同學正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好!我們就在中午時和十班連繫,做最後的總和!!」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