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 明灯》

最后的兔子

〈10〉

 

樱木一击得手,立时拔出月琉剑,同流川转身飞掠出门。
还未到门口,一阵刀风夹着凌厉的招式向樱木面门袭来。
而牧的对象是流川。
流川和樱木都不是弱手,但却少了些临敌的经验,而仙道和牧恰恰在这方面占了上风。
二对二,本可打个平手,但此地非久留之地,三井和木暮虽在门外接应,此时恐怕也与藤真的手下打起来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流川开始焦躁,他毕竟还很年轻,年轻人都有心急的毛病。
而牧很沉稳,一招一式不紧不慢,他等着流川因心急而露出破绽。然后,他看到了,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流川不是笨蛋,他不会让错误一犯再犯,所以,他必须倾尽全力。
但他的一掌却拍在了樱木的肩头,樱木挡在流川面前,皱了皱眉,气血攻心,“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流川大叫道:“花道。”上前去扶樱木。
而仙道趁机攻了过来。
他的目标是流川,樱木身后的流川,他因樱木受伤而招式大乱,但他这一刀也砍到了樱木身上,刀锋划过胁下,白袍上立时染上一片血红。
樱木抓着流川的手,一字字道:“冷静些,趁现在走。”
牧和仙道两人的攻势有瞬间的停顿,樱木拉着流川不失时机的掠出门,仙道举刀想追,却被牧一把拦下,牧盯着仙道:“不用追了,还是先看看藤真。”
转过脸看向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藤真,他身旁的彩子抬起了头,脸色惨白,道:“他已经死了。”
牧和仙道对望了一眼,都没说话。
洋平缓缓开口道:“藤真死了,花形也不在了,我看翔阳的事还是由我们接手比较好。”
牧道:“我们?”
仙道扬了扬手,门外一边立刻出现了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越野宏明,仙道最得力的手下,他冲着仙道点了点头,仙道笑道:“对,我们。”
牧忽地也笑了笑,道:“是啊!是我们。”随着他的话音,门的另一边也出现了几个人,为首一个高高瘦瘦的年青人浅浅笑着。
越野眨了眨眼睛,道:“神?”
神笑道:“宏明,多日不见。”
越野有些尴尬的别脸去。
牧和仙道突然同时放声大笑,牧笑道:“我刚才那一掌绝对会要了那红发小子的命。”
仙道道:“莫忘了还有我那一刀。”
牧那一掌的确很要命,用足了十成功力,再加上仙道那一刀,更是雪上加霜。樱木竟还撑到离开翔阳,在到湘北大宅时,终于不支倒在流川怀里。
木暮立刻叫人,流川紧紧抱住樱木,直奔内房,边跑边对着樱木叫道:“花道,花道,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能死。”
樱木咳着,嘴角早已泌出了鲜血,他无力道:“我不……不会……会有事的,枫……枫……不会的。”
他不会死,在没有让流川成为神奈川第一时,他是不会死的,他可以为流川舍弃自己的性命,但现在还太早,还不是时候。
流川望着樱木,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心没来由得阵阵抽痛。
樱木不能死,他不能失去樱木,才刚以为自己得到了一切,难道就要这么失去,他不允许。
他不允许他的人在没有他的同意下擅自死去!
不允许。
滚烫的泪水划过冰冷的脸颊,滴落在樱木的唇上,樱木动了动唇,嘴角忽地露出一个,笑容,流川没有看到,他满心满脑只有樱木不能死,不论用任何方法他都要治好樱木,同样的,他不会放过牧和仙道,他会让他们慢慢的死,最痛苦的死。
流川没有发现,他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开始变化,朝着他应该会料想到的方向变化着,只是……只是他从不去注意。
又是那个梦。
又是那些恶心丑陋的尸块与内脏。
但是那些红色,血一般的红色,那是谁的血?又浓又稠,粘在身上,手上,怎么也甩不掉,擦不掉。
那是谁的血?
我的?我的吗?我为什么会流血?
流血就会死,我不能死?
那个妇人又在说话。
我不要听,我不能死,该做的都还没做,我不能死!

流川连日来一直守在樱木的床边,一步也未曾离开。
他不敢走,他怕他一走樱木就会死去,幸好湘北有位连死人也可以救活的名医,所以,樱木总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
仙道那一刀倒还好,虽然深,但并不致命,但牧的一掌还是让樱木元气大伤,没震碎樱木的筋脉已是万幸。按名医的话说,樱木当时运气挡了挡,如今才保住小命。
流川还是很担心,因为樱木已昏睡了好几日了,他的脸色惨白的像死人,他一直在冒汗,发抖。
流川的心很痛,痛得在滴血,他到此刻才发觉自己是如此爱这个少年,爱得已难以自拔,他心疼得轻轻搂住樱木,很轻很轻,生怕弄裂樱木的伤口。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就像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樱木缓缓张开眼睛,轻轻道:“枫。”那是他熟悉的胸膛,留恋的怀抱,那是流川。
他知道。
流川睁大了眼睛,哑着嗓子,哽咽道:“花道,你……你终于……醒了。“
樱木抬起头,望着流川苍白的可怕的脸色,凌乱的黑发,又眼布满血丝,他一定不眠不休守在自己身边好几日了。
樱木忽然笑了,虽然有些虚弱,但那笑容却异常灿烂,他笑道:“你该去梳洗一下。”
流川把樱木抱得更紧,他的手颤抖着抚摸樱木的红发,道:“只要你醒了,其他……其他都不重要。”
樱木也回抱着流川,道:“我没事,这么点小伤不会要了我的命的,不过。”他顿了顿,又道:“如若你去睡一下,我会好得更快,你难道也想累倒,让我这个病人担忧吗?”
流川不想离开,好不容易樱木醒过来了,他想看着他,抱着他,但樱木的话虽虚弱无力,眼神却很坚定,顾忌到他的伤,为了让他更快好起来,流川只好不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樱木轻轻叹了口气,倚在床边,要不是因为他受了伤,流川绝对不会如此听话,还真多亏这些伤呢!
忽然,眼角瞟见一个人影,转过头,望向那个人影。在门口,是个少女,天仙般的少女。
细长的娥眉,大而圆的眼睛,小巧的樱唇,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她美得就像仙子,晶莹剔透,不染尘世的炊烟,清灵而娇俏。
樱木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
少女抿了抿唇,开口道:“是我救了你。”
她叫赤木晴子,是天下第一美人,也是流川未过门的妻子。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