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

西索

〈4〉

 

“白痴,还好什么?”以为只有在梦中出现的声音,此刻却清晰的回荡在耳际。樱木不敢置信的缓缓转过头去,却见记忆深处那张白玉似的俊脸就在自己碰鼻之处,湿热的鼻息不断的喷洒在自己的面庞。

直视进那人倒映着自己惊噩面孔的精亮双眸,仿佛是要被吸进去似的,时间在这一刹那停止了转动。

“流川枫……”突然意识到什么,樱木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猛地往后一跳,大声叫道 :“死狐狸,干嘛像只幽灵似地站在本天才的背后,想吓死我啊!!!”

说着话,眼睛用力往流川那里一瞪,目光便一刻也不敢停留地四处游移。

樱木这一声嚷嚷,立即吸引了那相热闹中的君臣们。待弄清真相后,皇叔宫城有些窘困的为自己部下的失礼掩饰道:“狐狸?哪里来的狐狸?军师你看花眼了吧!”

然后对洋平歉意的说:“吴王见笑了,本王这个军师大人大概是因为路途遥远、船只颠簸造成睡眠不足,再加上他长期缺铁、缺锌、缺钙、缺少维他命A、B、C、D、E……咳咳,导致精神不济,误将流川将军认作是那种尖鼻子、尖嘴的动物了。实数误会啊,误会了。你说对不对呀,樱木军师?!”

接着赶紧朝樱木使眼色,意指:拜讬啊,军师大人!别还没等我抢成亲,就被你给搅黄了!我也知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过你到是学学本王啊!忍耐、忍耐!百忍才能成亲!!!

樱木朝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勉强应和道:“是……啊……”

洋平看到还是那个性子的樱木,笑着对宫城摆手说道:“呵呵,没关系。我当是皇宫里闹狐狸了,原来是花道为了活络气氛说的笑话。亏得他如此有心,皇叔就勿须放在心上了。啊,对了,我说流川将军,既然来了,还不快些上前拜见皇叔宫城大人!”

流川枫这才默默地从宫闱后面走出来。却在经过樱木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引得樱木神经似的身体一下子紧绷住,听到飘来冷冷的一句:“你倒是很听他的话。”

不待樱木反驳,流川已来到王座前,不卑不亢地弯腰施礼道:“流川枫见过皇叔。”

待流川抬起头来,宫城总算瞧清楚了传闻中的翩翩少年,不禁暗自赞叹道:好一个流川枫哪!“哈哈哈,世人都说,东吴水师都督流川大人,英俊潇洒、气宇轩昂,本王不信。今一见,方知流川将军之姿更胜传言三分啊!!怪不得我家军师……”

不等宫城说完,流川便突兀的插言:“花道有劳皇叔照顾了。”本是客气的话,流川却用冷冽的神情盯住宫城说,弄得殿内的空气瞬地凝固了一般。

那方樱木待话音刚落,便克制不住,冲流川吼到:“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谁允许你这么叫我!!!”

“樱木!”宫城虽然对流川枫明显显露出来的敌意一头雾水,但还是一边克制着樱木的怒气,一边向流川陪着笑脸道:“好说,好说。”

而洋平则赶忙打着圆场:“流川将军不说,本王却真要忘记向皇叔致谢了。花道这几年离家在外,若不是得皇叔照顾着,还不知让人多挂心呢!!!本王也在此谢过皇叔。”说着做势一缉。

宫城顺势而下,扶起洋平连声说:“吴王客气了,樱木是本王席前第一谋士,是本王依仗樱木军师才是。不过,不是听说流川大人明天才班师回朝,原本在下还遗憾着不能早日一睹大人的风采。没想到上苍怜惜在下的心愿,让在下一到东吴便遇到的大人,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哈哈哈!!”

“呵呵,皇叔谬赞了。”洋平也很是谦逊的说:“我想兴许是流川将军听说皇叔一行莅临东吴,有此千载难逢之机会结识新友又可再会故朋,于是恨不得生出对儿翅膀,就飞也似的赶回来吧!”说着,眼光在流川和樱木二人之间来回穿梭,笑容中带着分看好戏的意味。

这话顿时引得众人哄笑开来。

“陛下说得是。”这里流川枫到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下来。

不过在那里的樱木花道却成了上市番茄,从里到外红了个透。冲口想为自己正名,又结结巴巴半天找不出个理由,最后只得恨恨的瞪了眼始作俑者流川。没想到正撞见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虽然还是一样的一号脸,可眼中闪动的情绪却让自己想起一直欲除之而后快的多年前那一晚的记忆……

“不要这样看着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我!!”樱木闭上眼,像想要甩开什么似的别转身子,却没发现流川眼中一闪而逝的受伤神色。

“花道,出什么事了?”身边传来高宫关心的话语。

想到那个说不出口的秘密,樱木忙状似无碍般地回答:“什么事?没有啊!不过……”

故作神秘的样子成功的转移了高宫的注意力:“什么?”

“有事的是你啦!”愤恨的在高宫耳边大吼一嗓子,心中顿时舒畅了不少。

“哇!你谋杀啊!”被魔音穿耳的高宫可怜兮兮地捧着脑袋,蹲在地上,缩成一团。

不想再引起什么人的注目,樱木也就蹲在高宫身旁,压低嗓音兴师问罪:“猪头高宫,要不是你说那只臭狐狸明天才回来,本天才也不会那么晦气碰到他。他发的那叫哪门子狐狸疯啊!”

“也许正如洋平说的那样,人家想你嘛!”高宫不惧牺牲的添油加醋。

“想你个头!!!”“砰”的一个头锥让高宫彻底成仁。

“怎么啦,樱木?”听到不小的动静,洋平直觉得询问整个大殿最有可能闹事的主儿。

“没事……哈哈,没事!!!”一边说着,一边用高大的身形挡住众人探询的目光,右脚趁人不备往后一踹,满意地听见皮球高宫滚出三丈开外,撞墙倒地的声音。

“那就好,那就好。”洋平是何人物,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要你花道不闹事儿,小鸡也可以过马路。”

“我正替你向皇叔告假呢。离家这么多年,你却连封书信也没有,家里人多替你着急啊!改明儿个,本王与皇叔巡游东吴的时候,你也回家去看看吧!你大姐想你得很哪!!”洋平朝樱木使了个眼色。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宫城也随即附和道。

“樱木谢过吴王、皇叔。”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樱木也知道自己非得回去一次不可。不然,家里那只母老虎一定会来向宫城讨人。到时戳穿了真相,落得两边不讨好不说,冒险跑来东吴的最主要目的也没法达成了。抢亲这档子事儿,少了她,还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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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缭绕,席罢宴散。

宫城被安排住进了东吴专门用来招待外宾的会馆,本来樱木也想挤进去享受一下难得的国宾级待遇,不想被宫城一脚踢了出去:“去,给本王打探消息去!”

于是,万家灯火之时,流落街头的丐帮新任帮主樱木,被高宫、大楠他们不计前嫌地收留了下来。

酒酣,人醉

已经不知多久没在朋友面前,樱木表现出如此酣畅淋漓的快乐了。即使在西蜀,同朝为官的大臣们对自己如何的尊敬,君主对自己如何的重用,但樱木知道那都是隔着肚皮的人心哪。再怎么说,自己都是个外来的和尚,循序着念经的本分到也罢了,如若一个不留神出了轨,有多少眼睛盯着等着弹劾自己呢?嗨……

“花道,你有心事?”细心大楠注意到了樱木有些恍惚的神态。

“啊……没什么,只是想到咱们小时候那些丑事罢了……”樱木回过神来,应付道。

“哈哈,是想到你被你家老头拿着棍子,追在屁股后头打的丑事吧!!!”高宫老实不客气地糗樱木。

“对对对,到后来花道家连晒衣服的竹竿都没存货了,樱木老爹为了节约成本,改以老拳伺候。哈哈哈哈哈!!!”趁此机会,大楠也加入损人一族。

“那时候,花道还想投靠他老姐的庇护。没想到,老头是摆平了,但还是得挨彩子大姐的铁扇。”

“喂喂,你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够了没啊!!!再怎么说,樱木我现在也是堂堂西蜀的军师,多少给兄弟留点面子嘛!!!”

“还不是因为花道是个天生的闯祸精呗!!西蜀没被你玩儿完了,那个皇叔真该阿弥陀佛哟!”

“就是,连自己的本命树都敢爬,你说……”高宫正欲洋洋洒洒的再数落樱木一大堆的罪状,突然发现同伴正拼命眨眼、打手势,才猛地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低头禁声。

樱木有些不知所以,笑骂道:“你们干吗?大楠,你眼睛抽筋啦!高宫,你不是说得很得意吗?怎么,不往下讲了呀!!!”

………………

“喂,到底什么事嘛!!!你们的样子很诡异喔!!不说的话,哼哼,今晚就别想好好睡觉了!!!”樱木被这突然沉闷下来的气氛勾起了好奇心,不肯甘休地追问道。

“其实,告诉他也没什么啦!”高宫征询着同伴的意见。看到其他人眼神中的“事到如今随便你,大嘴公”的意思,高宫无奈地摸摸头,对樱木说:“你的那棵本命树……”

“那棵爷爷级的樱树?”

“对对,就是那棵,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

“谁,谁那么大胆子!!敢砍本天才的树!!!”樱木一听自己虽不在意,但家里人很相信的本命树遭人黑手,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伸。

“不是别人,就是你家老头。用的不是别的刀,是你家祖传的樱斩。”高宫据实禀报。

“啊!!!”樱木吃了一大惊,真的弄不清南北了:“我好像跟他没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吧!他干嘛那么狠啊!!”

“不过还好,最后树没断……”

“老头良心发现啦。”

“不是,是跳出来一个你小命的救星……”

“哦,我妈还是我大姐?”

“都不是,是流川枫喔!!!”说着,高宫的眼睛成了心形,还三八兮兮的捅捅樱木:“呵呵,好一段英雄救美……树啊!!!”

“哦……”樱木低下头,陷入沉思。

“好了,高宫,别说那些让花道不好意思的话。”大楠暗示高宫适可而止。

不过,他的话好像起了反作用,樱木跳蚤似的弹了起来:“谁不好意思啦!!我只是在想关那只狐狸什么事,要他假好心!!“

“人家假好心可也付出很大代价哟!!”大楠有些拿樱木的倔脾气没办法:“流川为了阻止你爹,用手直接去抓刀。你也知道你家樱斩有多利害,流川的手筋就这么被挑断了。”

“啊!!!……”樱木闻得此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

看到樱木显然被吓到了,大楠赶紧补充道:“还好流川他右手使剑,而断的是左手的手筋。不然,你想以他的个性……”

“断然不能苟活于世。”樱木表情沉重地介面道。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时候了,你们还提它做什么。难得花道回来,咱们要开开心心的才行。”高宫不料樱木的心情会如此低落,心中不由责怪自己的多事,忙负起挽救的责任:“诶,大楠,不是说洋平也会来的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