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世纪》

青海原荒波

〈6〉第二笔买卖

 

  水镜中,樱木花道正与黑熊一家香甜地睡在一起。大楠不解地扭回头:“洋平,已经是第四天了,花道还在山里兜圈,照这个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卡林啊。”

  “没关系的,有伊夫利特在,花道应该会在冬季前赶到卡林的,这位精灵王似乎还没有足够的耐性陪花道四处转悠。”水户洋平示意他们去看焦躁地守在火堆边的炎之精灵王,然后便拂去了水镜的映像,铜盆中的水一阵翻滚,又浮现出了另一处的景像:“我倒希望他们能再慢上一些,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去进行这边的事情。”

  高宫努力从大楠身后探出了头:“是他们?!你不是把任务交给花道了吗?”

  水镜中浮现的正是花道这次的目标:流川枫和水之精灵王洛克斯里。

  洋平淡淡一笑:“是啊,不过花道的任务是负责请流川枫参加日紫城大名田岗茂的生日宴会,只是一个邀请,你不觉得太浪费了吗?”

  高宫瞄了一眼洋平正在整理的行囊,恍然大悟地叫道:“啊!你打算两边通吃!该不会是想让花道同时当流川的保镖吧?”

  “没错,既然要陪着两位客人走一趟日紫,而路途中没人知道是否会发生凶险,我请他们付一笔小小的保护费完全是情理中的事情!在花道他们到达卡林之前,我要先拿到第二笔买卖的订单才行。”洋平俐落地将衣物用具塞进背包里:“当然,还要随便拜访一下咱们亲爱的朋友,慷慨的瑞吉斯。”

  众人会心一笑,想必瑞吉斯又会为他的钱袋心疼上许久了,至于洋平提到的第二笔买卖,没人会去怀疑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更没人会去思考虑流川枫和那个水之精灵王的意愿,以往的业绩证明——水户洋平决定做的买卖从来没有失手过,被花道搞砸的除外。

  “可是就算花道是路痴,也早走了4天的路程,洋平你能赶得上吗?”大楠担心地问道。

  “唉呀呀,这有什么难的,你忘了咱们的赚钱工具了吗?”野间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手中正上下抛动的银色物体,大楠和高宫同时大笑了起来:“对了,还有这个啊!”

  野间拿来的是加了魔法的马蹄铁,是当年崔斯特救援瑞吉斯的行动中北地顾问马尔可.哈贝尔送给他的礼物,可以使马匹的速度提高数倍,不过魔法的效果却是有时间限制的,只能维持上数日。极有商业头脑的洋平从崔斯特那里知道了这件事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一大好商机,就立即取得了马尔可的许可,将它大批量出租给商队,开辟了一条相当稳定的财源。

  野间将手中的马蹄铁抛给了洋平:“拿着,花道那小子是一点魔法都不沾,放着这么好的东西不用,你准能比他先到卡林。”

  洋平笑着摇摇头,将马蹄铁又掷还了野间:“这次用不着它,我已经找到更快的交通工具了。”

  “咦?”三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是什么?在哪?我怎么没看见?”

  “我已经和哈寇约好了,今天早晨他会把那东西送到城外。”

  “哈寇.哈贝尔?!”三人异口同声的大叫:“洋平你不要命啦?!竟然想用他设计的东西?!哈贝尔家族设计的东西可是绝对附有故障保证书的!!!”

  “没关系,哈寇只是负责送货而已。”洋平懒懒地拉上了斗篷:“我向银月城的艾拉斯卓女士借用了火马车,于是她委讬正在那里作客的哈寇把它送过来。我想……要拒绝哈寇的毛遂自荐一定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困难?!天,简直是灾难!我宁可自己呆到幽暗地域里,也不要再和哈贝尔家族的任何一个人打交道!!!你可要小心,别让他一直跟着你到卡林,我保证他绝对会有这种想法!”大楠摸着自己淡黄色的卷发心有余悸地说道。上次访问长鞍镇的时候,曾有位热心的哈贝尔法师建议他把头发弄直,为此,他在十天之内充当了50多种药水的试验品,还不算上其他试图拉直头发的手段。在头发经历了爆炸、蓬松、扭曲各种与直发无关的形态后,大楠终于超快速地办完了事情——哈贝尔家族在处理正事上让人无法恭维的效率和他们为满足自己好奇心而难缠的热情一样有名。

  想起那次大楠顶着呈逆时针方向旋转的发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情景,洋平三人毫无风度地大笑了起来。洋平忍笑拍了拍大楠的肩膀:“放心,我会想办法拒绝哈寇的。随便说一下,我很感激你带回来的药水,它可是让我们发了一笔小财。”当大楠仓促逃离长鞍镇时,不死心的法师坚持送给了他一麻袋的药剂——虽然大楠坚决抵制使用,声称绝不会让自己的头发变成某种不知名生物,不过洋平还是很轻易地就把这些有奇特功效的药剂卖了个好价钱。遗憾地是那位法师在一次试验中不幸地把自己变成了只兔子,至今没有恢复的迹像,使洋平无法把这种买卖持续下去。

  谈笑间房屋突然发生了猛烈的震动,“地震?!”高宫尖叫着滚倒在地上。

  “于其说是地震……倒不如说是空震……”大楠迟疑地回答,把头探出窗外:“洋平!魔法护罩消失了!!”

  城的上空有着一层魔法的护罩,很巧妙地将整座城镇隐藏了起来,使位于炎之国亚斯特首都耶鲁城脚下的自由之城成为真正的法外治地。

  “哈,耶鲁城的人一定会大吃一惊的。”想到城暴露的影响和后果,大楠声音干哑地强笑了一下。

  “没关系,现在天还没亮,不会有太多的人发现,即使被看到,他们也会当做是自己眼花或者出现海市蜃楼,凭空冒出一座城市的冲击力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野间喃喃自语道:“可是魔法阵怎么会突然失效了呢?”

  四人缓缓对视了一下,同时叫了出来:

  “哈寇.哈贝尔!!”

  洋平拎起丢在地上的行李,冲出了房间,其他三人也紧跟着跑了出来。街上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虽然离天亮还有不少时辰,可最偏僻的小巷中也挤满了骚动不安的人群,丢下身后那些因搞不清状况而歇斯底里的人,洋平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自由之城的入口。

  即使是光线很弱的黎明,众人也清楚地看到,原先并列在那里的三块篆刻着魔法咒语的巨石,其中一块的顶部已经被摧毁,一个瘦削的法师正笨手笨脚地想从肇事的原凶,一辆由魔法制造的火马车中爬出来。

  看到冲他们招手的法师,洋平等人发出了无力的呻吟:“哈寇.哈贝尔……”哈贝尔——事故、混乱与灾难的代名词,这个家族的成员再一次用自己的行动证实了这一点。

  在一阵混乱之后,火马车被从坍塌的石块中拖了出来,毕竟要把呈火焰形态的车和马拖出来需要些勇气,虽然它并不是真的在燃烧。

  无需示意,大楠三人立刻将哈寇围了起来,要求他讲一讲从银月城飞来时的路途见闻,并巧妙地将他和火马车隔离开,以保证洋平顺利脱身。

  虽然哈寇很乐意把自己的经历进行某些加工后宣扬一番,然而当他瞄见洋平溜上火马车之后,便拼命地从大楠他们的包围圈中挤了出来,抓住了火做成的缰绳:”噢,不行,孩子,你需要一个经验老到的驽手来帮你驾驶这个东西。”

  经验老到的驽手?在场的人全都扭头看向被撞毁的魔法阵,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哈寇再次强调了一下:“是的,经验老到!我用过这个东西,而且现在又已经有了处理事故的经验。放心吧,我会顺顺利利地把你送到想去的地方。”

  “噢,顺顺利利……”野间轻轻吹了声口哨。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看到法师固执的坚持,洋平无视其他人提醒的目光,很干脆地跳下马车,让出了驽手的位置:“我也很乐意能和一位杰出的魔法师作伴。”

  “噢,杰出……”这次轮到大楠吹口哨了。哈寇则兴奋地搓了搓手,准备爬上马车。

  “不过……鉴于刚才小小的意外。”洋平微笑着说道,顺便夺下了高宫举到嘴边准备吹响的小喇叭,“我以为你会耽误上一些时间,用来修补这个魔法阵,所以才没有邀请你与我同行。”

  “魔法阵?完全没关系,我只要做个小小的修改,就可以修复,绝对不会耽误出发的时间。”哈寇看了看损毁了一半的巨石,自信满满地掏出了一本厚厚的魔法书。

  “真的,那就全拜讬你了,崔斯特不在,我希望能在他回来之前自己把这事解决掉,毕竟他要操心的事已经太多了。”

  看到洋平一脸欣喜与信任,高宫不满地翻了下白眼,刚想开口便被大楠拉到了背后:“对啊对啊,差点儿忘了还有哈寇在呢,你可是北地最杰出的魔法师呢。”野间也笑嘻嘻地凑上前,把哈寇向魔法阵的方向推去:“哈哈哈哈,只要你出马,别说是修复,就算是重建一个魔法阵也完全不成问题。”

  哈寇兴冲冲提起长长的袍子,费力地向巨石爬去:“一切都交给我吧,即使是崔斯特的眼睛,也绝对不会发现有任何不同……等……等等!洋平!你要去哪?!”

  当哈寇注意到火马车的闪光时,洋平已经驾着车飞上了天空,在黎明灰蓝的薄雾中划出了一道耀眼的火光。

  哈寇愤愤地坐到了地上,用魔法书敲打着旁边的石块:“我早该知道的,布鲁诺把矮人的狡诈全都教给他了!”

  布鲁诺曾经把他当年巧妙甩掉哈寇的经过叙说了无数个版本,来证明矮人的智慧,大楠强忍住笑将哈寇拉了起来:“放心吧,很快就有到长鞍镇的商队,我们会帮你找个最舒服的,现在,你先来恢复魔法阵吧。”

  “可是火马车……”哈寇仍恋恋不舍盯着火光消失的方向:”我刚刚才做了一下改良……”

  “改良……”三人面面相觑,哈寇.哈贝尔……的改良!洋平的运气一向很好,可是遇到哈贝尔家族的恶运,到底谁会占上风呢?高宫下意识地又摸出了投注签,不过看到一边嘟囔一边开始修补魔法阵的哈寇时,三人当即放弃了这场赌局,开始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姑且不论洋平那边如何,至少目前,绝对不能让哈寇.哈贝尔在魔法阵上做任何的改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