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

青海原荒波

〈1〉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吧!”硬着头皮做出了第51次的告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对面的黑发男孩面无表情的看了过来,冷冽的目光刺得我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我就知道,这又是个没有结果的恋情,偷眼看了看躲在花丛后的那四个家伙,该死的,他们已经把拉炮和纸花准备好了!

  “可以。”

  “不用说对不起,我早就知道……呃?你刚才说什么?”冲上前抓住他的骼膊激动的摇晃,我刚才没听错吧?!老天爷在抛弃了我50次后终于给了一次恩惠。

  还是那冷冷的目光,让我松开了手:“那个……你是说……”

  “我可以和你交往。”薄削的嘴唇微微一撇:“不过要等湘北队称霸全国。”

  “没问题,就包在本天才身上好了!”出乎意外的幸运使我欣喜若狂,完全没考虑称霸全国这四个字的重量。

  看上去唾手可得的幸福却姗姗来迟。高一、高二湘北接连两年列席全国大赛,却又都与冠军擦肩而过。与他的交集仍只限于球场之上,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少了几次无谓的争吵,彼此间多了几分默契……洋平他们曾经几次打赌,看我什么时候会放弃流川另觅目标,可是脑子被称霸全国占得满满的我,眼中除了那个红色的球,已经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

  就在我已经快忘记最初的目的时,幸福却像馅饼一样砸到了我的身上。高三的那年,湘北一路过关斩将,就连宿敌山王也被我与流川这对黄金搭档顺利斩于马下。球场上,狂欢的庆典仿佛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我注意到那双紧盯着我的狐狸眼……

  目光刚一交错,他便移开了视线,若无其事地退出了人群。我分开身边欢呼的队友追了出去,在无人的楼梯处找到了正大力掰开易开罐拉环的他。听到我的脚步声,他瞟了我一眼,迳自将饮料灌入口中,易开罐上凝结的水珠沿着他的手臂滑下,在地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我迟疑地在一米以外停了下来,虽然在球场上可以毫无顾忌与他打闹,可球场外的他总是竖起一堵无形的墙壁,每次都要借助装疯卖傻才能拉近和他的距离。现在……我该说什么好呢?

  “……狐狸……”嗫嚅了半天也没能组织好语言,第一次怨恨国语老头上课的声音为什么那么像催眠曲,泄气地靠到了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他该不会是忘记了三年前的约定吧,难道还要我提醒他‘喂,三年前你答应过和我交往的’,铁定挨一记卫生球眼,我可不想在这大好的日子高唱失恋的悲歌。

  实在受不了这沈默的气氛,悻悻地转回身准备离开——早就明白的不是吗,当年的那个约定也不过是他推讬的藉口,只不过是自己一直不肯死心而已——拖着脚步磨磨蹭蹭地向球场走去,那里的欢呼声好大——算了,反正洋平他们买的拉炮和纸花也已经放了三年了,再不用的话就该失效了——像我这样的本天才应该站在众人之上接受光环和鲜花才对——可恶!汗都跑到眼里了,螫得眼睛好涩!好涩……

  “白痴”

  “死狐狸!”习惯性地扭过头回骂,却被一双强健的臂膀搂到了怀里。

  “可恶,你要干什么?!”该死的,这只少气没力的狐狸什么时候力气变得这么大,我下意识地使劲挣扎着,直到被狐狸用力堵住了嘴唇。

  过度的惊愕使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呆呆地任凭狐狸炙热的嘴唇如同火焰般掠夺着我的初吻……

  …………

  被绵缠的热吻吮到嘴唇发麻的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抓住了幸福的影子,若干年后我终于明白,原来极度的冰冷也会带给人如同灼烫般的伤痛……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