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

立冬

【无明:番外之一】

 

我是花道,樱木花道。男。十八岁。就读日本神奈川县湘北高校三年十班。是个天才。
我是天才,可惜一般人脑浆太少不能马上领悟,只好由本天才亲自出马去告诉那些凡人:我是天才。
其他人是不知者不罪,可是有一个人,不,有一只动物明明知道却死不承认。害得本天才十分沮丧。
不不不,我才不会为一只动物沮丧哩,刚刚是口误,口误!哈哈哈,本天才是有些,嗯,有些,不爽,不爽而已。动物就是动物,本天才才不会在乎一只动物的看法。
不过,它可不是一般的动物,否则怎会引起天才我的注意。
那是一只,狐狸。
一只又好强又单纯,又可气又可笑的,狐狸。
这只十分难缠的狐狸,牠虽然脱下了皮毛化成了人形,也难逃本天才的法眼。
因为,本天才注意牠好久了,这只笨狐狸一点都不知道,还整天喊我白痴。
这只胆敢藐视本天才的狐狸,化身为湘北高校三年生。男。十七岁又十一个月。和本天才同班。
本名:狐狸。化名:流川 枫。

那只狐狸,一开始就让本天才分外不爽。
为了他,我人生中第五十一次向女生告白,失败了。因为,睛子小姐迷恋着那只狐狸。
狐狸有什么好?不过就是会打篮球而已,长的像个姑娘般,哪有本天才一半的英明神武。成天板着个脸,冷言寡语的,哪有本天才温柔体贴。
不过,我还是加入了篮球社,为了晴子小姐。当然,也见到了那只狐狸。
而看这只狐狸打篮球,更是把本天才呕到吐血。什么嘛,就看他一个人秀狐狸杂耍。
在场上,队员都说:把球传给流川,让他投篮。
在场外,观众都说:把球传给流川,看他投篮。
什么话!那种庶民投篮有啥了不起,天才的灌篮才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哩!
而且,这,不太对劲。说不大出来,只是,有的时候,那只狐狸在接球,运球,截到球或是出手投篮前的刹那间,眼光会在身边扫一下。那眼光,有些冷,也莫名奇妙的,令天才我有些不快。
本天才,本天才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眼神在说:球,传不出去。
笨狐狸!天才在这你看不到吗,传啊,传给我啊!我一定会让你看看天才的实力,叫你目瞪口呆!
为了要让那只瞎眼狐狸注意到我,本天才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心血,才终于站到了他身边,让他正眼瞧我了。
嘿嘿,狐狸,好强的狐狸,承认天才的实力了吧。
为了这只找不到人将球传出去的笨狐狸,本天才成了一名篮球手。
天才果然做什么都会成功。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女生为什么,特别是晴子小姐为什么迷恋这只狐狸,以及让这只狐狸对本天才从了解到承认终至崇拜,或别再老叫我白痴也行,本天才决定屈尊降贵地和狐狸,嗯,说说话。
这真是天才的计划!
天才到我梦里想到都会笑,说说话后,才知道,原来,原来狐狸是这样的一个人,哈哈哈。
顽强,单纯,直率,有点思想,有些迷糊,不擅言词,不懂交际,爱睡觉的笨狐狸。
不过,心地还不坏。
这样的狐狸,本天才还真不讨厌。虽说他还是叫我白痴,反正我也老叫他狐狸,不算吃亏。再说,天才怎么会计较这种小事。
就做朋友吧,和这只别扭的狐狸。

算一算,从那时到今天,本天才和他已做了两年多的朋友,想想真是得意,别扭狐狸的朋友就我一个,果然只有天才才能对付的了他。

明天,安西老爹说明天要找我谈谈,大概就是问我决定去那所大学打篮球吧,真是多此一问,当然看狐狸要去那哪天才就去那哪啦。
两年多来可是在本天才的宽大为怀,努力以赴下,狐狸才能因为和我搭挡的原故,毕业后可以继续打篮球了。
狐狸,不用问,一定想毕业后去美国打篮球。那本天才就更不用说了,当然是和狐狸一起去美国,免得笨狐狸不自量力。
而且要没有我这体力超人王的照应,不自量力的笨狐狸会在球埸上给那些外国猩猩生吞活拆了。
再说,美国有些地方听说是很冷很冷,冬季会下很大很大的雪,狐狸怕冷又迷糊,不看着些只怕会给雪埋到来年开春尸体才被发现。

怕冷又迷糊的狐狸,和本天才一对一练完球后,现在又躺在休息室的长凳上睡着了。
狐狸体力真差。睡觉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什么季节。算了,给他搭上件本天才的运动外套,省得他如果着凉,晴子小姐又要来问东问西。顺便从外套上分点本天才的智力,别那么迷糊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回看着本天才外套随着睡狐狸的呼吸微微地波动着,就会觉着,觉着,篮球馆,好安静。好安静好安静。那么静,静到我的的呼吸,我的心跳,甚至血液流过耳内血管的声音都愈来愈清楚,然后,心里闷闷地,有些,难受。为什么,为什么看着这样睡着的狐狸,会让本天才,觉着,难受……
死狐狸!本天才这么难受,你盖着本天才的外套睡的倒好!
看本天才把你的头当球玩,你还睡的着才怪!
果不出天才的意料外,死狐狸,每回闹你睡觉,就只会一拳打过来。来,和本天才活动活动筋骨,锻炼一下体…!哇呀,你,你还真打?好!有种!看本天才教教你什么才是拳法的奥义!
其实,狐狸的打法算的上是有天份的,但吃亏在心太急,老想用二三记重拳摆平对手,大概也是自觉体力不善久战,却忘了他的体格加上狐狸爪子,威力岂能和本天才同日而语。与狐狸打架,还真的只是活动筋骨,轮不到本天才拿出街头霸王的真本事哩。不过,可不能给他发觉,哈哈,总得给搭挡留点面子嘛。
这只狐狸,还真是死不认输,明明打完球再打架,累的直喘,还不肯住手。
算了,算天才我同情狐狸心智不足,给他个下台阶吧。
扑过去,扭住他,一下将他压在地上。
臭狐狸,这下还不服输!
他果然还不死心,身体用力挣着,眼睛直直的盯入我的眼内,亮亮地,满是不服。
突然觉得,有点热。
用身体的力量将他压在地上,要他不能动弹,再也不能反抗。
用尽力气,压住他,就这样一直将他压在我身下,让这只狐狸再也不能脱身,再也……
这只狐狸,我想将他……
等等!我在想什么?我刚才想做什么?
我想我一定是走神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不过高手过招,顷刻决生死,狐狸虽不是高手(光是气力体格就比本天才差的远了)然而向我这不世高手讨教久了,多少有些长进。抓准我这失神的一瞬间,一个拐子击在我肋上,再借力一撑,一扭身就摆脱了我的压制,蹦地站起来还不忘给我一脚,全部动作一气呵成。挨打的要不是我,连我都会忍不住赞叹自己把他训练的有模有样。
然而,技巧再好,体力还是不行。我坐起身来,看着他大口大口在喘气,脸上红红白白的,就知道他打的有些脱力了,嘿,哪比得上本天才能连打十场架还面不改色。瞪我干么,不用猜就知道你在不服气,瞪吧瞪吧,就这么看着我吧,就这么一直眼睛亮亮地看着我,我想就这么被你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插播:樱木和流川随后的对话)────

“喂,还打不打?”“……咦,什么?”
“白痴。发什么呆?”“我,我在发呆吗?” 
“死白痴。不打就该走了。”“是,是吗。那,今天还去我那?”
“不去,有事。”“…哦,是这样…”
“……(译:这白痴要在地上摆多久?)起来。扫馆(打扫篮球馆)。”“哦…啊!对了!死狐狸!上回是我拖地,上上回也是我拖地,这次我只擦球,知道吧。哼哼。”
“……(译:我本来就要拖地,是你自已抢去做)”“死狐狸,你瞄什么瞄!以为本天才只会擦球吗?告诉你,别以为是你拖地就了不起,拖就拖,谁怕谁!”转身去拿清扫用品。
“……(译:笨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跟着去找抹布,擦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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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回到一个人的家。
狐狸今天不会过来。狐狸说有事,今天不会过来。有事,当然不会过来,这又不是狐狸的窝,他当然没事才会来……不来也好,本天才一个人多自在,哈哈哈。嗯,去打小钢珠吧……没意思,已经让狐狸看我破台过好几次……看电视吧……现在时间是……八点多……一定都是些偶像剧,无聊的很,难怪狐狸会看的打瞌睡,连我都奇怪那些偶像戏演的还真烂,长的又不怎样,男的不如本天才有男人味,女的还不如狐狸,不不不,是不如晴,晴子小姐,去!我怎么在比的。反正不想看,就,打电玩吧……家里的那几片早就和狐狸连手破过好多回了,外面的机台又没有新花样……。算了,先洗个澡吧,大不了今天提早上床就是了。

………混蛋,睡不着。不过九点还不到就睡是太早了,正常的高中生那有那么早上床的?只有那只不正常的狐狸,不管时间地点都能倒头就睡,再吵都不醒,简直算昏迷。这时他该不会又在睡觉吧,对了,他说有事,是什么事呢?有事,所以不过来,那你现在在做么,狐狸?你,不会也正在想,我在做什么吧……去!要狐狸想我干什么?要想也给晴子小姐想,狐狸,狐狸你绝对不会想到本天才,也不会想到本天才想到你吧。可恶的狐狸………

一个人的屋子,好安静。
好安静好安静,好像篮球馆,心里也闷闷地,有些难受。为什么呢?
为什么,这样的想着狐狸,会让本天才,觉着,难受。

狐狸,本天才知道你这时在干什么,这时你若不是在睡觉,也一定是很想睡了。笨狐狸如果你在家还好,如果是在外面,可别又犯迷糊了,到时可不是人人都像本天才那么好心会脱下外套给你盖,就是有,你,你也不可以盖!谁知道那件外套上有什么传染病。你要是冷,就来盖本天才的外套,本天才体温高,外套自然比较暖,要还是不够,那,那就只好像山难片里看的一样,两人依偎相亲地取暖,本天才会,会用身体暖着你,搂着你,用体温去熨贴着你。不用怕本天才会冻着,狐狸,因为,你的体温也会熨贴着我,我不但不会冷,还会发热,就像今天打架时我发觉的一样,仅仅是你注视我的目光就会使我热的想流汗,而在我身下时的你,感觉到你的气息,你的体温,你的心跳,你的,身躯,更让我燥到干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没有衣物阻隔肌肤相亲,我想,我想,我会灼热到烧起来……

现在不是冬天吗?狐狸很冷吧,很冷很冷吧。狐狸,怕冷的狐狸,就让我抱着你,暖着你,让我灼烧着你,你就再也不用怕冷了……

那天晚上,第二天安西老爹要找我谈话的那个晚上,本天才,做了一场又冷又热的怪梦。

梦醒后,感觉到仍有反应的身体和胯间微凉的湿黏,我哭了。

不是因为难过,不是因为快乐,不是为了梦中没有那个本天才暗恋了三年的女生。

而是为了,明白过来的霎那,心中,宛如被雷火贯穿一般的,灼烫疼痛。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