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源》

藏玉

〈8〉

 

坐在椅上的宫城看着来人,陡地笑了笑道:“你来找樱木的吗?水户。”

只见洋平扬起了淡淡的笑容,“不…不是的。”

“对啊…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了。”宫城未看着迳自在自己身旁坐下的洋平,只是注视着前方像是有些感叹地道。

“嗯…”

少了红发少年的樱花源中,很安静,温暖的阳光仍是照耀着,仿佛未曾有什么不同。

只是…太安静了…

安静得让洋平几乎要以为,樱木从未曾存在于这樱花源中过。

这就是失去了樱木后的样子吗?

这就是失去了那红发男孩后的樱花源吗?

洋平感到失落。

“昨天…花道来找过我。”洋平缓缓的说,脑中也浮现着当时樱木站在自己家门前的样子--一头红发,被阳光照得发着亮,虽然那时自己是向着光,看不清樱木的脸,但,却知道他脸上挂着的笑容。

“是吗?他去找你了,是要跟你说吧!”宫城仍是浅浅的笑。

“…嗯!他说了。说要离开了…和流川一起。”他永远记得樱木对自己说要离开时的语气,是很坚持的…“我宁愿他永远都不要这么对我说…”

“其实,流川昨天就来对我说,他要带樱木一起走了。”黑发少年,是这么说着:‘这是那白痴自己决定的,当然,我也一定会带他走。’宫城眯起了眼:“那家伙…是认真的。”宫城可以感觉到,在樱木身旁的流川,隐约变得温柔了…这可能是连流川自己也不知道的吧!

洋平低着头,看着地面,双手松垮地垂放在膝上:“我曾对流川警告过,叫他离开花道,离开这里,可是…最后花道还是跟着他走了。”

“樱木是下定决心要去寻找的吧!找他心中挂念的人。”稍顿了顿,又继续道:“即使这会令他再次受伤。”

是去寻找那两个人吧!樱木是去寻找让他自己心伤的那两个人吧!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为何你所选择的总不是自己呢?

为什么老要让你自己伤得那么重呢?

总是那么令人心疼的人儿啊…

洋平头垂得更低了,本是灰白的地面,也染上了几点深深的颜色…“我说宫城啊…今天的阳光,怎么那么刺眼…”低低的嗓音中,有着淡淡的咽哽。

宫城未答话,只是伸出了手,仿佛是安慰似地拍了拍洋平的肩。

樱花源中的一切未变,只是多了一点伤心,阳光依旧温暖,樱花仍然缤纷。失去了红发男孩的樱花源,一直未有改变过吗?

至少在洋平心中是否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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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花叙事--

在第一次见到那以粗鲁闻名的男孩时,是在水户洋平九岁时。

从远远的方向,就可以看到那个男孩,顶着深红的头发,显眼得不得了。

在洋平小时候就常听到有关那红发男孩的事,像是住在隔壁的小孩,只不过多瞧了他那红发一眼,马上就被打得哭爹喊娘的。还有,曾经有个小鬼因为占了他在樱花源专属的睡觉地点,而被揍得连门牙都飞了,当然,包括他是个弃婴的事实也是其中一项。(再加上整天以本天才、本天才来自称的习惯。)

也因为有如此多的辉煌战绩,樱花源内的村民想不认识那红发男孩都很难。

但,洋平却从未见过那男孩,只知道那人叫樱木花道,是个挺粗鲁、暴力的红发怪小子。

当他看见那红得自然的发色时,马上就明白了这人是谁。

“喂!樱木花道!”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嚣张地喊着他的名字,像是挑衅似的语气。

樱木不悦地竖起了眉,“你谁啊?竟然这么叫本天才!”

果然是以本天才自称!洋平唇边拧着一丝笑:“本天才叫水户洋平。”像是要故意激怒似的,在说到“本天才”时,洋平很明显地加重了语气。

不出所料,樱木的脸色果然绿了起来:“水户洋平?那是啥东西啊?竟然敢用“本天才”这三个字,告诉你,你还不够格咧!”

“总比你这大红头的家伙够格!”洋平不怕死地指着樱木最在意的头发。

“去你的!你这分明是找死!”樱木霎时也忘记,出门前彩子的母亲曾警告自己不准打架,一股狠劲地冲过去就要出拳。

而洋平也不是省油的灯,樱木往左攻,他就往右闪,樱木往右击,他就往左躲。就像是打出了趣味似地,樱木的唇畔也绽出了些微的笑容。但如果只是一味的防守仍是不行的,就见在樱木最后一击全力打出,洋平因闪避不及而硬生生地接下了一拳重击。

一瞬间,洋平只觉自己的胃好像被打穿了一样,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啊!”樱木见洋平一脸痛苦,连忙问道:“你还好吧?我本来以为你会躲过才…”

“哈哈…”洋平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你的拳头还真有力。” 

听到洋平如此说,樱木马上就咧嘴而笑,自夸道:“这当然啊!本天才是天下第一的。”

虽然嚣张,却毫不造作的笑靥,竟与那映着艳阳的红发一样眩目。是很纯真的笑…这是那个村内最暴力、最粗鲁的樱木花道吗?

一个爱好打架的人会如此笑着吗?

洋平不懂,真的不懂。

但他却直觉地相信,眼前这红发男孩的笑容是真的…是最真的…

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这么地…这么地陷下去,没得救了…

花道啊!是否愿意就这么地一直待在这里呢?

你会的吧?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吧?

是的!你会的,会一直待在这,陪着自己…

“洋平…为什么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呢?…”这是樱木第一次以那么无助的眼神看着他问,连那本是红得眼亮的发,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灰似的微黯…

不要这么问!我会在你身边的…一直一直都陪在你身边,所以,拜讬…请你别这么说…一直在我身边好吗?

“洋平,你知道吗?那只狐狸真是有够嚣张,竟然骂我是白痴!真是太不可原谅了!哼哼~”樱木微仰着被气着有些发红的脸蛋,不满地抱怨着。

为什么你要跟我说那个人的事?…我只要你看着我就好,只看着我一个人…。花道!我的花道…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

“洋平…我想,人还是要下定决心去寻找自己所想要的吧!所以,我决定要和狐狸一起离开了!”红红的发色,好耀眼,几乎让人快睁不开眼了,看不见樱木的表情,但,却知道那眩目的笑容仍是挂在脸上…

如果这时,我叫你不要走,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和我生活一辈子,你会答应吗?但,我没有说,因为我知道,你是真的很想再见那两个人一面吧!

呐!花道,我想,我是真的很爱你的…可能比任何人都爱你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