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只是个开始》

宝儿

〈7〉

 

窗外刺眼的阳光照射了进来,流川心不甘情不愿睁开了眼,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昨晚残留的令人脸红心跳记忆……樱木的软语呢喃犹在耳际回响,融合了霸道与柔情的他,真是个危险的人物,让自己不能拒绝,也不愿拒绝……

【全身都痛……好像打完一场激烈的球赛一样,动不了了……真是的!樱木也不晓得温柔一点……】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少爷,少……”秀叔走进来,看到流川几乎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和昨晚隐约可听到的‘救命’声,随便一联想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秀叔似乎不感吃惊,只是如平常一样帮忙流川换衣服;倒是流川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一直不敢正视秀叔。(真可爱…)

“少爷,我已经联络上先生太太了,他们大概今天下午会回来。”

“是吗……原来长年不在家的父母,一定要等到儿子出事时才会想到回家啊……”流川的父母自他小时候就经常不在他身边,再加上他们处得不好,因此流川对他的父母很失望。

“少爷,请别这么说,先生太太也是很辛苦的。”在秀叔眼里,或许他们真的不算好父母,但他并不希望流川和他们过于疏远,毕竟他们还是亲子。一切,都是为了流川着想。

“也好啦…反正一辈子也见不到几次面……比起您跟樱木,我并不期待他们的出现。”流川冷酷的性格,或许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培养出来的吧?!当然,他正被樱木慢慢融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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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懒洋洋地坐在位子上,单手撑着下巴,眼睛直视着台上老师滔滔不绝地讲着,脑子里想的全是流川和他们充满‘纪念性’的一夜^^~~~既别扭又可爱的流川,无论是他的欲拒还迎,还是令樱木销魂的呻吟轻喘,都仿佛枷锁一般紧紧箍住他的思绪,人虽然在学校,心却留在流川身边。

【啊~~昨晚好像太冲动了点,不知道他的身体能不能负荷?我已经尽量温柔了…】

就这样,两人皆沉浸在共同建构的甜蜜堡垒中,丝毫没有发现,一场危机的风暴即将来袭……

篮球队练习时间,球员们正在场上进行练习赛,两个球队经理也在场边帮忙记录。

“呵啊~~~”彩子打了一个大呵欠,“流川不在都已经一个月了,不知道他好不好喔?怎样,晴子你有没有很想他啊~~……嗯?你的眼睛好像肿肿的,像大哭过的样子。”

“啊…没什么啦…昨晚没睡好罢了。”对于晴子来说,昨天真是难熬的一夜,回到家后,她连吃饭、说话的心情都没有,就关起房门狠狠哭了一场。只不过短短半小时,和流川的会面、樱木的自白让她觉得失去好多东西,而换回的,只有深深的孤寂和无力感吧…
“彩子姐,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接受樱木,还是继续单恋流川……?”

“啊??”彩子愣了一下,她根本没预料平时害羞的晴子会语出惊人问出这种问题。“……要是我啊~~应该会选樱木吧,毕竟他对于喜欢的女孩会猛献殷勤;流川他…好像除了篮球和睡觉,其他的事都没兴趣的样子。你问这干嘛?”

“没什么…啊!A队加三分,三井学长真厉害!”【是啊…现在问这个又有什么用呢?傻瓜……】看着场上的樱木,恣意发挥他过人的天份,散发着如太阳一般的魅力,回忆一幕幕不断出现,晴子似乎可以理解,有如冰山般冷酷的流川为何会被他所征服了。

比赛结束后,今天的练习也接近尾声,宫城向大家交待一些事后就解散了。

“樱木,要不要水?”晴子一如往常般亲切地靠近樱木。

“啊……喔,谢谢…”接过那瓶矿泉水,樱木注意到晴子略有倦容的清秀脸庞,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晴子却投以一个释怀的微笑,樱木看了,也习惯性地搔搔头,一起笑了起来,原本就没有心结的男孩女孩,从今以后,依然会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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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踏着轻松的步伐,准备先回家洗个澡,再到流川那去。一走到家门前,他发现门并未锁起,心里纳闷,他开了门进去,才发现平时工作到很晚的母亲丽子在家。

“咦??老妈你回来了!那么早?”自樱木的父亲在他国中时猝逝后,丽子就独自挑起养家的重担,为了工作,经常要拖到很晚才回家;母子相聚时间虽少,但樱木却十分尊敬辛苦的母亲。

“喔…最近工作量有点大,今天中午还差一点昏倒,同事说我再不休息不行了,就帮我请了假。你也是,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没跟洋平他们在一起啊?”

“呃……我可是个‘孝子’啊~~预料到你早就回家了,所以我就回来啦!”【老妈难得在家,应该要陪陪她的,等会儿再打通电话给流川好了……】

“花道,你真是爱说笑,我看是要先回家洗个澡再出去玩吧?!”真是知子莫若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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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在流川家-----

无聊的下午,流川独自坐在客厅,手中握着转台器不停按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掩饰住他目前紊乱的心情:想着樱木,期待着樱木,即将与父母的会面,又不期待他们的出现……
他厌倦地关掉电视,思绪渐渐模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下…

“你只会怪我不会教小孩,你自己又何尝尽了父亲的责任?”
“我没尽责任?你们有那么大的房子住,那么优渥的生活是谁赚的钱啊!!”
“那又怎样?我早就听说你和你的女老板有一腿了!说不定约一次会,一部车就有了!!”
“你…你这女人!欠揍啊!!”

经常重覆相同的戏码,吵完了打,打完和好,和好不久又继续吵,这样的景象深深烙印在一个小男孩的心中,人前他冷漠、倔强,等到独自一人,不需伪装时,他内心的孤寂与彷徨又有谁了解?

耳边又不断传来吵架的声音,和自己忍住不哭的抽噎声,“爸妈…你们不要…”流川吐出梦呓似的话,幽幽转醒。
【又梦到从前了……】脸上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伸手一摸,【眼泪吗……?为什么……】

门铃声打断流川的思绪,他下意识地把留在脸上的泪水擦干。

“先生、太太,你们回来了。”

“啊~~累死了~~~小枫!妈回来了!”流川的母亲---绫乃,是个非常漂亮年轻的女性,眉宇间透露出的气质和流川一模一样,只不过没有流川的那份冷酷。因为和丈夫感情不睦,她视流川为最重要的心灵依讬,只可惜她对流川的爱,往往被争吵声完全掩过,因此流川经常感受不到。

“小枫,你还好吧?”流川的父亲是一个跨国企业的日本总公司总经理,经常在国外奔波,甚少回家,是个十足的生意人。

“……还活着就好。”流川头也不抬,随便应了父亲一句。

母亲是个倔强又好胜的人,遇到不满的事就会表达出来,但做父亲的他却从来没有了解她的心意,反而在盛怒之下就喜欢动手打人,令流川更加不满,十几年来,他根本很少跟父亲打交道。

“你这什么态度…?我在国外忙得要死,回来还要面对你摆架子给我看?”

“你可以不要回来啊…”在父亲面前的流川,不但异常冷酷,还多了几分叛逆;这样的态度,究竟是为了帮处于弱势的母亲抱不平,还是纯粹不想看到他,流川也不知道。

“你…有胆再说一次!”被这么一激,谁都不难不生气,剑拔弩张的气氛在父子之间蔓延开来。

“哎~~好了好了!你们不要这样,难得见面,何必呢……”绫乃赶紧出来打圆场。

“是啊…先生太太打算留在日本多久呢?”秀叔也希望这火爆的场面赶快结束,流川年纪愈大,和父亲的关系就愈来愈糟,看在他的眼里,都替流川担心不已。

“当然愈久愈好啰!”绫乃不加思索就回答了。

“是啊!本来想留一个礼拜,看你儿子好的很,我们明天就走算了!反正他好像也不想看到我们嘛!”

“喂!你说什么‘你儿子’?他不是你的儿子吗?还有,你明明说可以留久一点的!”又开始了,夫妇之间的斗嘴。两人即使在孩子面前也是如此,流川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斜躺在沙发上,秀叔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同时,电话响了起来。秀叔接了电话一听,随即转手给流川。一接到电话,流川脸上冷硬的线条在瞬间柔和下来,嘴角似乎也荡漾着一丝笑意。流川的父母一看,都安静了下来,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

“喂,流川啊~~你们家那边怎么那么吵?好像有人在吵架……”刚才电话那头传来的吵闹声,让樱木几乎听不到秀叔的声音。
“没什么啦…我爸妈的‘例行公事’。”
“你爸妈?他们回来啦?!”
“没关系…你还是可以过来。”拜讬!看到他们都快闷死了,你还是快点来救我吧!
“嗯~~流川…今天抱歉喔…我必须留在家,所以打电话来跟你说一声。”
“………”
“流川?喂?流川~~”完蛋…他该不会生气了吧?!
“…没关系。”我怎么那么衰……
“真的没关系?那就好…呃……还有喔~~昨晚的事…你还好吧…?”
一想到昨晚,流川的脸顿时红成一片,“……嗯,没事啦……”
“喔~~我可有事喔!今天一整天都没办法专心上课ㄝ~~~”
“你还敢说……”听到这种话,流川的脸就更红了,像颗蕃茄……
“好啦好啦!不说了。那就这样啰~~我会很想你很想你的!Bye~”

挂了电话,流川才发现父母都在注视着他,他下意识一扫脸上愉悦的表情,又回复到惯有的冷酷。

“小枫啊!刚才那个…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绫乃像挖到宝一样。

“不是。”

“你儿子这种那么奇怪的个性会有女朋友?”看来父子阋墙了……

“你够了没?!‘你儿子’来‘你儿子’去的,小枫比你这爸爸好多了,有一百个女朋友也不奇怪!”又来了,既然这一点芝麻小事都可以吵,流川真搞不懂他们干嘛还要在一起。

“秀叔,我想回房间了。”

“啊!小枫你要回房间,妈陪你~~”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你们一回到家就不得安宁……

一回到房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流川整个人瘫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樱木的脸自然浮现,只有想到他,心情才会比较轻松。

【嗯…?好痒!有东西咬我的脚…】定睛一看,是一只蚊子,正停在流川的脚上准备饱食一餐,可是就算想赶它走,以现在的流川却也无能为力。【唉~~这样的身体,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放弃了。樱木……】
【……等一下!!我的脚…有感觉?!】这时,自己身体的变化,只有流川一个人知道……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