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只是个开始》

宝儿

〈3〉

 

隔日,湘北篮球队----
“宫城,我昨晚打了好几通电话去流川家,但是都不通耶…”彩子皱着她的眉头,不时透露出她担心的情绪,这样的她,看在宫城的眼里,更是有种凄楚的美感。

“唉~~我说彩子啊~~你就别那么担心了,流川他又不是小孩,没事的啦!说不定…只是他家电话没挂好吧?”宫城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喂!樱木,你知不知道流川他昨天就退院的事啊?”三井看到樱木的脸色,好像又回到前几天的沉闷了。真是愈来愈搞不懂樱木这个人,以前那个单纯无比,动不动就和流川动手动脚的毛头小子,接受复健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的口气变得很温柔,和流川好像也不复以往的打打闹闹;当他们俩四目相接时,似乎有种不可思议的气氛在周围弥漫着…这一切,三井全看在眼里。

“喔…我知道。……是晴子告诉我的…”樱木的声音听起来很没有精神。原来他昨天离开医院后,便直奔流川他家,那时天色已晚,但流川家却没有半点灯火,门铃也按了,但就是没有人出来接应。樱木就这么站在他家门口等着他。流川的不告而别令他非常气愤,也很难过,他说什么都要见到流川一面,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可真要揍人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有个警察站在他身边,他向樱木问明原因,知道这里不是他家后,便把樱木给赶走了,以免吓到邻居。

就这样,樱木并没有见到流川。

“喂!!樱木!叫你几百遍都没听到?集合啦!”宫城在前面咆哮,大家都已经集合好了,只剩樱木一人还呆站在那。

“对不起,宫城!我有事要离开了。”话一说完,樱木便跑出去了。

“什么??樱木你回来!你就这样跑掉,还有把我这队长放在眼里吗?”但樱木已然跑远,剩下宫城在那急跳脚。“妈的!!混帐!气死我了!”

“宫城…算了。让他去吧!把他留在这他也没心练球的。”三井开口,看着樱木远去的背影,他用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说:“樱木,莫非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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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后,樱木果真又跑来流川家门前,疯狂地按着门铃,按了几十下,见还是没有反应,他生气地对楼上的窗户大叫:“流川!我知道你一定在家!为什么不肯见我?你是怕我笑你啊?受伤就受伤嘛!干嘛躲着我?我的背也曾受过伤啊,那时你不也鼓励我要努力作复健?现在呢?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所有的路人都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得停下脚步,议论纷纷。

“看啥啊?小心我扁人!”樱木凶神恶煞地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路人身上,大家看他块头大,又一头红发,吓都吓死了,哪还敢稍作停留?纷纷散去。

“是真的吗…难道流川……?”好熟悉的声音啊……难道是……

是晴子!!明亮的大眼泛着泪光地伫立在他的面前。“樱木,你刚刚说…流川的背受伤了吗?这到底怎么回事?流川他不是好了吗?告诉我,樱木,告诉我!!”

晴子因太想念流川,很想看看他,走到他家附近正犹豫该怎么办时,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咆哮,才发觉是樱木,而樱木所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进去了。

“樱木,你说清楚啊!流川他到底怎么了!”晴子紧抓住他的手臂,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看到晴子那么伤心的模样,樱木也不知所措,或许他更不愿意晴子介入他跟流川吧?昔日最喜欢的女孩,现在却变成情敌,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也不清楚。”樱木轻轻挣开晴子说道。

晴子难过地跑掉了,【樱木花道,你好残忍啊…那么温柔的女孩,就这么硬生生地被你的无情所伤,活在无止尽的担忧中,难道你的心里再也没有一丝丝怜惜吗…?】想着想着,樱木也觉得好难过……

被这么一纠缠,樱木也顿时心灰意冷,正当要离开之际,流川家的门轻轻开启了。

“秀叔?!”樱木吃了一惊。

秀叔用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他安静并要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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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木跟着秀叔进来,这是他第一次进流川的家,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没开灯的客厅显得很昏暗,但隐约可以看到华丽的摆饰与满墙的名画,樱木却无心留恋,他心里所在乎的,是他朝思暮想的流川。

“秀叔,流川呢?”

“唉…昨天我们一回到家,少爷便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开灯也不出声,我知道他很沮丧,也知道再怎样安慰他都没用,送去的餐点他一口也没碰,叫他也没反应,就这么像个活死人一样,唉!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吃不喝,也没有说话?”樱木心痛得都快站不住脚了。

“有…他有说任何电话都不接,什么人也不见。”

“可恶!原来他一直都在这,却不肯见我,我都在门外等了那么久了,难道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樱木,你知道吗?你昨晚站在我们家楼下大概四个小时,你等了多久,少爷他就在窗边看了你多久!”秀叔赶忙为流川解释。

“四个小时?怎么可以?他的身体哪受得了!这家伙…我要去找他,他在哪??”樱木也不等秀叔回答,就迳自冲上楼去。

“樱木,他的房间在二楼左侧的最后一间…”秀叔轻声叫住他,“现在…或许只有你才能救他,拜讬你了…”

樱木来到流川的房门前,发现门已锁住了,他用力地敲打着门。“流川!你给我开门啊!没有用的!你躲着我没有用的,我已经决定要缠着你一辈子,冤魂不散地缠着你一辈子!!你不能没有我,我更不能没有你啊!不要这样对我…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撞开了!”樱木“动之以情”无效,那只好硬闯了。他用力地撞了几下,可怜的门果然被他的蛮力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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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是一片黑暗,但弥漫着一股流川身上可闻到的淡淡香味,薰的樱木差点儿忘掉打算把流川教训一顿的目的。

樱木在墙上寻到电灯开关,把灯给打开,终于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但眼前的景象,却令樱木不忍再看:流川坐在轮椅上,头有点歪歪斜斜地面对窗口,再怎样叫他也没半点反应,秀叔说‘活死人’还不足以形容,现在的他,看在樱木的眼里,简直就是具尸骸!

樱木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不禁倒抽一口气;半开半闭而且布满血丝的双眼,苍白而消瘦的面孔,往日的神采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怜的流川,被这残酷的事实彻底打垮…

“流川…流川…枫!是我啊!你醒过来好不好?!”樱木强忍住眼泪,一次又一次地叫唤他,但流川就好像没听到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么用力摇晃他都没用,樱木无计可施,不得以只好给了他一计耳光。“啪”的一声好响,樱木才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这时,流川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四目交接的一刹那,流川没有说话,只有两行清泪自脸颊滑落……

樱木紧紧抱住他,心疼不已。“为什么?别这样折磨自己,你不知道这样会伤我有多深吗?流川…”放开流川,樱木仔细凝视他的脸庞,用手指轻滑过他的面颊,拭干他的泪水,樱木的唇,不自觉地凑了上去。

就当快要接触到流川的唇时,流川忽然用力地推开了樱木,这个举动把樱木吓了一大跳。“做什么?!别碰我!!”

“流川!你…为什么?”樱木不解,但他也暗自庆幸流川终于有了反应。

“你干嘛还要来?没看到我给你的留言吗?我…”

“当然有看到,你跟我说‘再见’,我当然要‘再见’到你啊!”

“……算了……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莫非你真的要看我这落魄的模样吗?我不希望‘流川枫’在你心目中是个没用的废人呐……

“我打死也不会走的!我要留在你身边,缠着你一辈子。”

“为什么…?”你还肯要我这废人?

“因为…因为,我爱你啊!!”我是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要这样拒绝我?

“……算了吧!我不须要你爱我…也不须要你同情我。我不能走,也不能打篮球,哼!废人一个!不值得被你这个天才爱的……”流川的心早已冷去,连樱木都拿他没辄了。

“废人?!流川枫你搞清楚!全天下没有人认为你是废人,只有你自己这么作贱自己啊!我求你别这样,你是想把我逼疯吗?”拜讬,趁我还有理智时,你给我清醒过来吧!!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要你来关心,也别再说喜欢我、爱我,因为……我不会再爱你的!!……樱木,分手吧……”流川的心整个都揪在一起了,自己明明就深爱着眼前的他,但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伤彼此的心呢?

听到这种话,霎时间,樱木感到了理智线“啪”的一声被烧断,他再也按捺不住,把流川整整个人抱起来,摔到床铺上(不好吧…他是病人ㄝ……)。

流川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他竟然就这么轻松抱起一个70几公斤的人?被摔到床上时,还来不及抗议,双唇便被堵住,两只手也被紧紧扣压,无法动弹。这是樱木第一次吻他啊,他的初吻…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给人呢?老天真是爱作弄人。

“你说要分手…可以啊!我可是要收‘分手费’的呦!”樱木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危险的特质,直盯着流川。

“………”【分手费?】

“当然,我不是个爱钱的人呐!我才不希罕你家的臭钱,我要的分手费很简单,你只要把你的身体给我就好了,很划算吧!反正你说你是个废人……”语毕,樱木又不断狂吻流川,而且探求得更深入,双手也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移,他粗暴的方式令流川感到既惊又怕,但是又好像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产生。

“不行…樱木,你放开我,我不要!”流川可不愿屈服在他一点都不温柔的“淫威”之下,大叫出声。

“不要?!那也无所谓…”樱木嘴巴说说,动作却一点也没停过。“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是被‘强暴’好了!”

【什么?!强暴?你…】流川又羞又怒,狠狠地推开他,随即给了他一个巴掌。“樱木花道!你不要太过份了!不要认为我变成这样…就可以欺负我!”

“是吗?”樱木抚着自己热辣的脸,看着流川。“不希望别人欺负你之前,就不要自己先欺负自己,否则,你还希望谁尊重你啊!!懂了没有?”

看着流川说不出话来,樱木又接着说:“枫,你还是个人啊!心脏还在跳,血液也还在流,你难道要亲手扼杀掉一条生命才甘心吗?只要你肯站起来,没有人会逼你坐下,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请你为周围的人想一想…”樱木轻拥住他。

“可是…我怕我以后…再也站不起来…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依偎在樱木的怀里,好像找到了依讬,流川的武装顿时全部瓦解,不自觉又掉下了眼泪。

“你相信你站不起来吗?哈哈…我才不相信!我说你一定站的起来,而且还会一起参加下一个全国大赛。相信天才说的话,你.一定.可以站起来!”樱木信誓旦旦说着这些话,让流川觉得好安心、好温暖,突然觉得好累……听着樱木的心跳,露出他出事之后的第一个微笑,沉沉睡去。

“枫……你的睡脸,真的好美啊…”樱木不舍地放开流川,把他安置好后,在他的额上留下轻轻一吻,便走了出去。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