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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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佐藤喜欢樱木,这是众所皆知的新闻。但天生少根筋的樱木、晴子,和除了篮球外的东西,都一脸不在乎的流川外,洋平他们都看的明明白白。起初洋平他们还以为失恋大王—樱木将可以得到他生平第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而开心时,他们发现到一个不安的变数。

佐藤很黏着樱木,总是找寻着藉口,让樱木迟去社团,而且就连樱木的三餐也都被她包下;当然佐藤是位很聪明的女孩,她很清楚洋平他们在樱木心中的地位,所以洋平他们也沾上了一点光,不过也只有午餐一餐。

老实说,高宫他们曾经对洋平说过他们一点也不喜欢佐藤,因为每次他们和樱木闹在一起时,总是会感受到佐藤的目光,一种很厌恶的目光!

洋平一手搁在桌上,撑着自己的头,笑嘻嘻的看着樱木满足的睡脸。他目前正暗地里调查着佐藤这个人的背景;如今就连高宫都说话了,这就表示不是他自己多疑,而是佐藤开始暴露她的欲望。她想独占樱木!

独占?樱木怎么可能会被你独占?!别开玩笑了…洋平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陌生亦冷意的笑容。可能在所有人里面,洋平算是看的最清楚的一个人。樱木会喜欢上晴子,是因为她是第一个在女孩子群中,不畏惧樱木红发的人。至于洋平自己也乐观其成,和高宫他们适时的在晴子耳边讲着樱木的好话。老实讲,不怕他们是不良学生的,也只有篮球队他们了。不过话说回来,就连三井也曾混过,那又怎么可能会怕呢……

洋平是在国中时,和樱木是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他对于仍然固执相信有圣诞老公公的樱木觉得很不可思议,但他也尽力去保护樱木的单纯。他不敢说其实樱木对于他们是个很好玩的真实朋友…而且还是单纯到近濒临绝种的单细胞!所以…如果有人要对樱木有危险的话,那就是对洋平他们下达挑战书!有意思,佐藤知惠子!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危险!!洋平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注意到窗外的蝉鸣声正‘织织’的鸣叫着。

原来快夏末了……

佐藤知惠子是在复健中心中,因同属稻田医生手中的病人,所以才与樱木互相认识。佐藤她是因车祸而使她右手关节撞地导致受伤的右手做复健治疗。之前的佐藤极为抗拒复健的治疗,一直以为自己是永远好不了了。但是因为樱木的关系,让她再度回想起她心爱的画画,也让她愿意专心接受治疗。

樱木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像一位天使般把所有来自天上赐予的幸福传送给所有每一个人。佐藤举起握有2B铅笔的右手,站在白色的画布前,神情专注的将2B铅笔定在画布的一点,心中正慢慢的浮现着一位红发天使跪在神前庄严祈求的图像。

佐藤的父母在艺术文化界里是有点名气的人,父亲是有名的作曲家,有不少艺人的歌曲都是由他一手谱曲的;而她母亲则是日本的古老舞术家族的继承人,所以佐藤多多少少都会跳一点和舞。不过她最喜欢的却是作画,而且在手受伤之前,她的画曾受到日本美术界的关注。但在手受伤后,就无人过问,连她父母也不再理会她。

佐藤先在画板上打底,以线条单纯的勾勒出樱木跪在神台前的神圣温柔的脸情,温柔的笑容和双手合起的庄严。佐藤停下笔,再看看她所打的底,觉得有达到她心目中的要求后,才继续绘画着樱木的脸部上的细部细节。

手受伤后的佐藤,心灵一下子成长了不少。她以前早就知道她父母是因为自己的画而才会对她表示关心,但现在却对待她一如他们女儿失去了一只手臂似的残障人士般的冷淡,更不曾过问她的病情。所以她一直都对手已经好的事默不出声,反正只是一种虚伪,那又何必再一直下去!可是樱木却不是虚伪,他是真的关心着她,关心着她对于她梦想的渴望。

在医院时,佐藤因为逃避做治疗的时间,而躲到一间少人进出的小房间中,独自一个人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景和海浪。她常常如此,所以才会被老是在外面和小孩子玩的樱木发现到。他见到佐藤孤寂的眼神,很像某个他认识的人,都有这种我不想被人同情的冷漠眼神。樱木就一间一间的找到了她,并拉佐藤出来一起和小孩子玩。初初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位老是顶着幸福似笑靥的人,还觉得樱木很刺眼,尤其是他那头骚包似的红头,怎么看都觉得樱木这个人是个没有烦恼,能活出自己的人。

2B铅笔在佐藤的巧手下,已经画出天使的雏型。现在只是在考虑是否要长发还是短发的问题…佐藤停下笔,抬头望向晴朗的青蓝色天空,空中飘浮着几朵白花,一朵一朵的随风飘移着。就好像似少女的长发随风飘扬的样子,这也让佐藤决定了长发天使的想法。

当一次樱木向她提起自己是稻田医生的病人时,才回想到最近医生老是对她提起一个红发少年伤击背部要来到这的事。那种治疗是非常之痛的,佐藤曾经就远远站在外面,隔着玻璃窗看着樱木做着复健治疗。单单只是看,就已经觉得非常痛了,更别提樱木本人的感受。每次她在看不下去,而问樱木要不要放弃时,樱木都会说不行,他说还有人等着他回去。起初佐藤以为是樱木的父母,后来才知道樱木早已失去他父母,是他的篮球队队友们正在期盼着他回去。

有人会如此关心着樱木吗?有像她一样关心着樱木吗?在住院这段期间中,佐藤根本就没见到有人来探望樱木,除了安西老师。佐藤心想,樱木一定是被那些人骗了!只要是受了伤的运动员,怎么可能会再上场呢!既使安西老师对樱木说大家都在等着他回去,但又为什么没有人来这探望樱木呢!这根本就是一场骗局!但樱木仍然笑着对她介绍着他球队里的事,和糗事。说着最开心的事,也都是关于篮球上的事!佐藤不想失去那抹笑容,所以就没提起她的想法。

在画中的樱木,合着双翅,神情圣洁的对着天神祈祷,那该是火红色的长发因着微风,随风飘逸与着白色羽衣混合在一起;天使跪在地上,祈求天神将幸福能赐给人们。佐藤收回2B铅笔,拿起之前弄好的调色盘,和画笔。以水彩的画法将画中的天使后的背景以薰染的方式点绘出八重云彩。

所以在她可以出院后,便向父母提出自己搬到父亲亲戚的伯父母家去住,也就是在神奈川湘北校区附近。手被医好后的她,隐藏了事实,却在学校里参加了美术社。心离不开画的佐藤,因为喜欢着樱木,所以在私心中,想要保留樱木在她自己看的到的地方,同时也想离开那假象的家。

佐藤站离画板,以着观赏的眼睛客观着打量着这幅半完成品。佐藤很满意在天使背后的八重云彩,而再度步回画板前,开始为天使上色。她的一笔一画皆包含着她满心的祝福与爱意。樱木樱木……佐藤喃喃地在心中默唸着樱木的名字,手中的笔在画面上点染着阴影的影子和角度。她画上最后一笔,便神情专住的放下调色盘,拿起水彩笔点上棕色的色块,如画龙点睛的为天使脸上那半合的眼神,点上双眼。使画中的天使宛如有生命般的出现在佐藤和一直默默的站在美术教室外的洋平眼中。

“真美,樱木君就该是如此美丽。”佐藤收好笔,欣赏近沉醉在天使静美的美丽中。

但佐藤的这番话,让在外头看着这一切的洋平却有不同的体会。可能佐藤她自己没注意到,但洋平看到画中的天使,他双手腕上悬挂着两条细手链,而且这两条细手链间以着同样款式的炼条将这两条手链扣在一起。因为画中的那被风吹起的衣服遮掩住,如果不是很注意看的话,连佐藤也都不会留意到之前当她还在用2B铅笔打底时,所遗留下来的草图。佐藤的心愿已经完全的表达在画中,这个认知让洋平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就是佐藤的独占欲吗?洋平小声的离开那,双手插入口袋中,心里正转着所有有关佐藤的资料。从他的朋友帮他打听来的,知道佐藤的父母现在正在闹离婚,因为两方的婚外情已经被媒体得知,所以想趁机离婚,好光明正大的和情人在一起。但关于佐藤的扶养权却是互相推卸,最后好像是判给母亲那边。

这可就麻烦了……洋平有点烦躁着搔搔头,走回他的伙伴那。看到站在球场旁看着樱木愉快的和球队一起打着球的高宫他们,还玩起樱木能射中几球的赌注,自然这局还是由高宫一手发起,野间和大楠亦跟着起哄。

大楠笑的看到洋平正散步似的走向这,举起手招呼着∶快来喔!但他却注意到洋平的笑容并没到达他的眼中。大楠明了的不动声色,为了不想让场内的樱木知道他们正在暗地里所做的事,所以大楠放下手,笑着帮洋平下注,以掩饰之前他的停顿。

看来真的要和樱木好好的聊一聊了。洋平走到高宫他们身边,打着只有他们知道的暗示,让他们放心,并告诉他们,他打听到了一些事。

“嘿!洋平,你刚才去那啦?错过了我天才灌篮喔!”樱木笑着向洋平打着招呼,却被流川随之而来射篮而大叫∶“狐狸在臭屁什么!!”

不会吧…连流川也……洋平正好是一个标准的旁观者清的代表人物,他愣在那看着流川和樱木他们你一拳,我一脚的大打出手。刚才是否是他眼花?洋平祈望着是,但答案则不是!他千真万确的看到流川的嘴角正浮现着所谓笑的弧度。别这样,一个佐藤已经很伤脑筋了,别再加一个了……洋平有种想昏倒的想法。今天真的是多事的一天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