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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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在不知不觉中,人们慢慢的收起夏天的衣物,再从箱子中挖出御寒的暖衣。电风扇的位置也被电暖器所代替,尤其在和室里的小桌也加添了一层厚厚的被子;在流川家的阳台上也挂了两条冬被,在末夏的阳光下做最后的洗礼。整栋公寓因着每家的冬被,点缀着花花绿绿,像似蛹化中的蚕虫准备过冬。

星期六的早上,本来难得有休假的流川广毅竟然一大早就被他老婆一脚踹下床;想想看,一个身高一百八十九公分的大男人竟会被一个身高不到一六零的小女人踹下床,那种趴在地上的可笑姿势不提也就算了,但地板被重过八十多公斤的男人震了震,八楼的天花板还落下几许尘埃,楼下的吓得连滚带爬的只求远离那区。迟早有一天那块天花板会落下一个人来…

“老爸,老妈,早安喔…”流川兰笑着向一脸臭臭的流川广毅和在厨房忙碌着的流川百惠道安。

“早。”流川广毅不自在的在他女儿面前打开他老婆帮他拿进来的早报,一边伸手端起他老婆刚放在他旁边的咖啡,一边喝着看报。

嘻~~~流川兰掩笑的溜进厨房,和她妈妈笑谈今早被老爸震醒的笑话。

“谁叫他怎么叫也叫不醒。”流川百惠可是说的理直气壮;身为家庭主妇的她,生平最大乐趣就是去叫有低血压的老公和儿子起床,而且还是以踹下床为结尾。

“呵~~~我还以为我们这有大地震咧~~~~”这对母女真的可谓半斤八两,个性上完全遗传了流川百惠的流川兰正在厨房开心地狂笑着。

流川枫从外面晨练回来的时后,就听到他家那两个魔女的奸笑声,穿过他的耳机,直达他的耳膜,而皱起眉头;个性继承父亲的流川枫自然视若无睹的抱着篮球,走回房间。

“小枫,今天大扫除,别偷跑喔!!”他老妈看到他走进家时,便放话警告。“广毅,你能不能帮我买洗浴室、厨房和玻璃用的清洁剂啊?”流川百惠从厨房那探出头,笑声问着她老公。见到背对着她吃早餐的流川广毅点下头后,才再继续和女儿窃窃私语,谈着女人间的悄悄话。

女人……流川广毅因厨房里不时传出咯咯咯的怪异笑声,而转头看了一下;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娶一个和自己个性完全相反的女人回来…而且还是曾经被他骂为白痴的女人…

流川抱着自身的衣服,走进浴室,想洗去一身污秽。自身有点洁癖的他,一天总是要洗上四、五次澡,搞得让他父亲不得对家开放主卧室里的浴室。不过最近流川广毅发现到,他女儿洗澡时间是越来越长,害得每次浴室被霸占时,他只有拉着他老婆上澡堂洗澡。

流川兰从厨房里端出她妈妈特别帮她做的营养早餐,到自己固定的坐位上,对着她老爸,边吃边聊。流川兰和她妈妈一个样,喜欢聊天,更喜欢去逛街;总是到星期六或日时,和她妈妈一起出门大玩特玩,大吃大喝,如果兴致一来,一通电话就叫流川父子晚餐自己看着办。随心所欲惯的流川兰多少也有受到父系血缘的关系,对于自己想要的,都会设下计划,然后朝着目标而走,所以她便依着自己的喜好,在大学里主修广告设计,副修服装设计科。

不过每一次当全家人一起出外吃大餐的时候,次次都会被一些人误认,因着他们看似相像的面容,父子女都看起来简直就像三兄妹似的,被侍者恭敬的请入餐厅。但因他们那过高的身材,流川兰有一百六十八公分高,如果再加上高根鞋,他们三个人站起来就像一道城墙似的,挡住他人的视线,害得当他们三人皆走进去时,娇小可爱的流川百惠都会被侍者留在外面询问一番。次次都是流川广毅冷着脸,狠狠的瞪了那侍者一眼,搂着他老婆进去。

“吃饭别说话。”流川广毅收好报纸,并顺便投给他女儿一记警告的眼神。身为公司重要主管的他,已习惯用着更简明的语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一般人听起来,好像是很有权威和迫力似的,但他老婆和女儿就是从来不吃他这套,还会笑嘻嘻对他笑了笑,再继续做之前他叫她们不要做的事。

身为大男人主义的他在家里会没主权吗?又好像不是…流川广毅看着她老婆帮他把刚才放在桌上的报纸收到一旁,再将她做好的早餐端在他面前,她自己又跟着走进厨房张罗儿子的早餐。而之前被他喝完的咖啡,则被他老婆换上一杯牛奶。流川广毅嫌恶的瞪了一下牛奶,他讨厌喝牛奶,所以他的咖啡一定都是纯黑咖啡,但最后那杯牛奶还是被他喝得一点也不剩。算了,去买东西。他在吃完早餐后,便走回卧室更衣出门。

“老爸,老爸!”流川兰像似突然想到什么的,一手抓着叉有蛋卷皮的叉子,匆忙的拦下正要走出卧房的流川广毅。流川兰抬起头,对着她那家里个子最高,家里最帅的老爸甜甜一笑。流川广毅就马上想也不想就说∶“NO!”

“人家还没说什么咧,老爸。”流川兰死缠着她老爸不放,撒娇的赖在他身上。

流川广毅和流川枫几乎像似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双胞兄弟,连皱眉头的动作都一模一样。“NO!”连少话的习性也是一样。

“妈,你看爸啦!”流川兰见赖皮不成,马上祭出她老爸的万用金牌。但流川广毅没给他女儿有说完的机会,瞪着她,用眼神问∶你又想要什么?

“怎么啦?”流川百惠听到她女儿叫她的声音,从厨房探出头,但只见她儿子头上戴着蓝色大毛巾,头发还湿漉漉的走进夹在客厅和厨房中间的餐厅。“小枫,把头发擦干点。”本来要再回厨房拿儿子的早餐时,才想起来之前探出头的原因:“对了,小枫,你有听到小兰叫我吗?”

流川枫摇头,自顾自的擦着头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饭。流川百惠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缩回厨房。没注意到一脸得意的流川兰开心的跳回餐厅,坐在她弟弟旁边,与另一边相反的流川广毅,因刚才被女儿勒索而显得面无表情地走到玄关去。

“广毅,可不可以再麻烦你帮我买一些牛奶回来,小枫喝完了。”流川百惠的声音从厨房中传了出来,流川广毅没回应的点着没人看到的头,就准备出门。

“爸,防晒油没了。”流川枫转头对着他父亲提醒着。流川广毅愣了一下,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会这么早被叫起床了…负责去买东西的人………

一个早上,流川一家四口大动员,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环境来个大清洁。连流川广毅的几套西装、流川兰的一些衣服也都拿去干洗。不过最累的还是流川百惠,她在做完她份内工作后,就倒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流川广毅悄悄地趁他儿女不注意的时候,将他老婆抱回卧房里。

“啊啊~~妈妈睡着了…”流川兰开心的躲在墙角一旁,偷偷看着父母间的关爱亲情。“枫,记得喔!将来你也要像老爸一样,对你的未来女朋友体贴喔!!”流川兰对着同样躲在她背后的流川枫提醒着。

流川枫则是投一记你管的眼神给他姐,自己就走出暗角,去擦拭充满灰尘的书柜。流川兰则一脸想设计人的奸笑,偷偷的跑去父母的卧房偷看。

“姐!你的书要不要?”流川枫只是一句话,就化去他父母的危机,也打消了流川兰的意图。她唸唸有词的走回客厅,用着和流川枫有着相同的眼睛,怒瞪了她弟弟一眼后,还是一脸不满的着抱着她的书走回房间。

这时,门铃响了。流川广毅正好走过来按下监视器,看楼下来者是谁。是一位很美的女孩,但他却是反射性的对那女孩感到反感。“这里是流川家。”流川广毅冷淡的说着。

“流川同学吗?我是佐藤,有事想找你。”楼下站在高级公寓大门口外的佐藤,笑着脸对着对讲机,看着监视上的人影询问着。

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把自己和儿子误认了,可是这次流川广毅却对楼下那个陌生女孩没啥好感;出社会很久的他,已经看过许许多多的人物,虽然他能一副淡漠的表情对着人,但是儿子的朋友,他就没办法置之不理。流川广毅深意的再看那女孩一眼后,就离开对讲机,去叫儿子来。

流川枫不解的对他父亲投以询问的眼神,而流川广毅则因长期被他老婆影响之下,学了她招标动作,以耸耸肩回答他不知道。流川枫便走到对讲机前,透过监视萤幕,得知来者是谁。佐藤?她来找他做什么?

“我不喜欢她。”流川广毅将刚从储藏室里取出来的地毯扑在地上时,对他儿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也同时表示他对儿子所结交朋友的关心。

“我们不是朋友。”流川枫回答他父亲的关心,就对佐藤说∶“我很忙。”明白的拒绝了她。

“有关樱木君的事。”佐藤的话,让准备关掉对讲机的流川枫停了一下。他改变主意了。

“我下去。”流川枫说完后就关闭对讲机,神色匆匆的抓起挂在玄关口衣架上的外套,准备出门。

“小枫,你要去那啊?”刚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流川兰不解的看着她弟弟离去。

“有女孩找他。”流川广毅不等他女儿问他,就自己回答;反正都知道女儿一定会问他,那还不如省点力气,先自己回答。流川广毅举起沙发一角,将地毯扑进去。

“ㄟ!!有女生找小枫!”一副我要凑热闹的流川兰也兴匆匆的抓下自己的外套,跟着也跑了出去,还留话说会很快回来。

流川广毅将地毯扑好后,就躺在沙发上略作休息。看着他孩子个个都跑了出去,也没问什么,就放牛吃草的任由他们去。还好家事都做完了…疲倦的他起了身,拖着步伐走回卧房,想先去洗个澡再去睡觉。真是累死人了…好在明天不用上班……流川广毅安慰自己能有一觉到下午的休假,而伸个懒腰,走入浴室。

流川枫用外套的袖口擦下满头汗的额头,慢吞吞的走出他家公寓的电子监控大门,来到公寓外的前院花园里,佐藤便站在小喷泉旁,看着高级住区所拥有的艺术喷泉。不过她相信流川枫一定没有那个时间会停下来看着这美丽的艺术,一如她试图催眠自己,流川枫只是忌讳樱木君的能力,而没看到他的美好一样。

“喂,”流川枫走到佐藤身后,冷着脸,根本懒得表现出一丝友善的表情。对于这个女人,他可是一点好感也没有!

养尊处优惯了的佐藤,因流川枫的无礼而皱起眉头。“流川同学,请你别一直找樱木君麻烦好嘛。”她低声下气的向流川枫请求着,但他还是一副你管得着的冷淡表情看着佐藤。“你以为樱木君的背完全好了吗?!”佐藤虽气,但长期的淑女薰陶下,她仍可以表现出古典美人特有的生气美态。

喔喔~~美女捏!流川兰躲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偷看着第一次约她弟弟出来的女孩。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向不主观印象的她,竟然会觉得这个女孩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嗯嗯……怎么会这样?

流川枫还是一副懒得理你的态度,冷眼看着所谓美女发泼。“只要他再受一次撞击,他就不能再打球了!!”佐藤真的是被流川枫这样的态度气到抓狂。

流川枫等了一下,见佐藤只是瞪着他看,并没有下文,便自认事情已经谈完了,想要走人。“他不会再有一次。”他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气的直跺脚的佐藤在他背后叫着。

“你怎么保证他不会再来,那天早上樱木君因你的球被拨走,而去抢球。差点就撞到背部了,你知道嘛!”

流川枫一向不解释自己,自然更不会回答说,在那时候就是确定不会伤击到樱木,才会放胆的让樱木去做,不然他早就是自己去抢,那会需要樱木去抢。

“流川枫!樱木君不会是你一个人的!!”

流川枫停下步伐,侧头回望着佐藤。他什么时候认为樱木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没有吧,他自认没有。“他是我的搭挡。”这就足以解释这一切。流川枫不再理会佐藤的叫嚣,自顾自的走回公寓的电子监控大门。

“嘿~~~”流川枫听到一声非常熟悉的女子奸笑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站在他后面。“小枫,你竟然让女孩子哭,你!罪无可赦!!”流川兰一手圈下她弟弟的头,用拳头在流川枫头上用力的扭转。流川枫吃痛的推开他残暴的姐姐。

“那不是真的。”他不耐烦的解释着佐藤并不是真的因为他而哭泣,至少不应该是吧…流川枫掏掏空空的口袋,才发现到自己忘记带电子卡出门。

和他父亲一个样,不解释自己的动机,只做自己自认是对的事;说谁最随心所欲,其实应该是流川父子才对。流川兰为将来会被她弟弟爱上的人,感到可怜。

“老爸,老妈睡着了吧,我想。”流川兰喜孜孜的从口袋里取出今早向她老爸ㄠ来的信用卡。“走!老姐请你吃火车寿司!”

“拉面。”

“寿司!”

“拉面。”

“我是你姐,寿司就寿司,不然拉倒!”

“……”他怎么会有这样子的姐姐。流川枫只有认命的被他怪力姐姐拖着走去叫计程车,到高级店里吃大餐。

 

——待续——